回到屋内坐着,今天守歲,這麼一折騰,就快要到零點了。
孟漣瑜疲憊地揉了揉被繩子勒疼的手腕腳腕,歎了口氣,覺得這個年過得也太狼狽了。
她進到裡屋,發現小三花已經鑽進鋪好的被褥中熟睡了。
“你倒是睡得香。”
她揉了揉小三花毛茸茸的腦袋,惹得小貓有些不滿地哼叫了一聲。
“你去哪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孟漣瑜的背後。
這一次,她心有餘悸,轉過去确認是傅嶺之後,才呼了口氣。
“不是,你們進别人家都不敲門的嗎?什麼破習慣!”孟漣瑜忍無可忍,喊了出來。
“抱歉,從大門進會惹人嫌。”傅嶺嘴上這麼說,但行動上絲毫不改。
孟漣瑜點亮蠟燭,看見傅嶺手上還拎着許多大包小包的。
“你來有何事?”孟漣瑜問道。
傅嶺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都舉起來,陳列在孟漣瑜的眼前,說道:“給小貓帶了點吃住用的東西。”
孟漣瑜看到傅嶺這副架勢,顯然是要當小貓主人的姿态,于是便有些不滿地搶過這些東西,說道:“這貓到我家了,那就隻認我,你千萬别想着把它接走!”
她其實也覺得宰相府并不是這隻小貓最好的歸宿,因而為了它的安危考慮,必須要将它的“撫養權”争奪過來。
傅嶺聽見這番話,頗為好笑地看着孟漣瑜,有些無奈地說:“這是自然,我隻是作為小貓的朋友,給它的主人送一點禮物罷了。”
這時,朝晖在外廳找不到人,便直接将茶水端到了裡屋。
“大人,新年将至,廚房已經煮好了餃子,還請大人移步外廳,與府内共同守歲。”朝晖說道。
孟漣瑜聽見這話,突覺有些興奮,便拉上傅嶺一同來到前廳,吃餃子守歲。
窗外下着鵝毛大雪,孟漣瑜将府内沒有回家過年的侍從都招呼了進來,大家滿滿當當地聚在前廳,一起熱鬧着吃餃子。
“瑞雪兆豐年,新的一年,一定會大豐收,敬大人。”夕月舉起杯,朝着孟漣瑜敬酒。
而後衆人紛紛敬酒。
但孟漣瑜覺得這樣還是太過拘束,于是便勒令大家自己吃自己的,有八卦的來,沒八卦的悶頭吃。
傅嶺坐在一旁饒有興緻的喝着杯中的酒,将頭撐在手背上,側頭端詳着孟漣瑜。
他的眼睛微眯起來,一改往日的端莊,像一隻慵懶的貓。
孟漣瑜被他盯得心裡發毛,于是忍無可忍地轉頭,問道:“你醉了?”
隻見傅嶺搖搖頭,很小聲的念叨了一句“沒有”。
于是她突然福至心靈,湊近了傅嶺,低聲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家守歲?”
她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麼盯着傅嶺。
傅嶺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因為你。”
孟漣瑜輕笑了一聲,緊接着又問:“那我是誰?”
傅嶺皺了皺眉,感到很奇怪,于是傾身過來,正要開口,突然一個重心不穩,便倒在了孟漣瑜的肩上,徹底昏睡了過去。
“......”
沒看出來,這人還是個小趴菜,孟漣瑜無奈地想。
就這樣,新的一年到來了。
不長的春假過去之後,便又到了每日按時進宮上班的日子。
憋了一個冬天,好不容易春暖花開、萬物複蘇,又好不容易戰事平息,皇帝似乎早已憋不住了,宣布明日啟程,去京城北部的塞上圍獵。
這突然的通知将剛回崗位的各個部門的大臣又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切圍獵需要的事物都得在明日之前安排出來。
後妃在後宮收拾出行衣物、大臣在前朝忙着安排圍獵事項,整個皇宮亂得團團轉。
但是大家又都敢怒不敢言,因為如果沒辦好這次的圍獵,他們不僅會被扣工錢,甚至還有可能因為這位陰晴不定的暴君而喪命。
由于兩位皇子也要跟着皇帝一同參加圍獵,因此孟漣瑜也會跟着皇子們,陪伴在他們左右,美其名曰“溫習功課”,實則是她自己也想湊這個熱鬧。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怎麼着也得看看這古人口中的圍獵是何等的一番景色。
孟漣瑜興奮得一晚上沒睡着覺,将自己的行裝翻來覆去地整理,而後将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擺在自己的枕頭邊,才安心地睡去。
終于,第二日到了。
皇帝的聖駕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這次陪伴皇帝出行的後妃隻有皇後,而其他人分别是幾個在中樞工作的大臣及其家眷、皇親國戚,以及孟漣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