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藍瓦藍的天空上,絲絲白雲慢悠悠的飄動着,徐徐微風,送來陣陣蓮香。
蘇沐歡倚坐在涼亭石欄旁,雙手撐着下巴,癡癡望着朵朵蓮葉随波搖曳,腦袋不由自主的随着荷葉微微晃動,惬意得很。
麗妃從遠處疾步走來,快到涼亭時,放慢步調,“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賞蓮。”
“尚衣局因你都亂成一鍋粥了。”
“你不趁機安插人手進去?”
蘇沐歡懶懶收回視線,扭頭,望向不請自來的麗妃,好脾氣地笑着,“它亂它的,麗妃娘娘你在這兒操什麼心。”
她視線淡淡掃過麗妃那張略顯薄怒的臉龐,“難道麗妃也想趁機安排人進去?”
她見麗妃眼神閃避了一下,“尚衣局女使原是你的人!”
“你給我使絆子!”她之前就由此猜測,隻是無憑無據,亦無人為她查證。
蘇沐歡佯裝動怒,“麗妃娘娘,嫔妾那您當自己人,您卻在嫔妾背後捅刀。”
“嫔妾定會把此事告訴姐姐。”
“告訴就告訴,本宮還怕你們姐妹不成?”麗妃心虛的撇開眼,“本宮瞧你不順眼,想要懲治你一二,有何不可?”
“你都敢對本宮下毒,本宮隻是讓女使為難你罷了。”
“麗妃娘娘,咱倆在這兒打嘴仗,也沒什麼意思。”蘇沐歡見好就收,“過往一切都随風而去,往後,還請麗妃娘娘多指教。”
經過改良衣裙一事,蘇沐歡已然确定,隻要她不與安王敵對,不做傷害安王之事,麗妃就不會再為難她。
畢竟,安王都站在了她這一邊,在朝堂之上公然發聲,同意改良衣裙。
安王也變相的通過此事,向皇甫猙表面他無意帝位之心。
至于皇甫猙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
麗妃輕咳兩聲,“本宮今日來尋你,是想找你幫忙。”
“娘娘找嫔妾幫忙?”蘇沐歡美眸透疑,她實在想不到,在這偌大的皇宮,她一個小小才人,能幫麗妃什麼忙。
“怎麼?你不願意?”
蘇沐歡搖頭,“娘娘但說無妨,嫔妾先聽聽。”
“你!”麗妃深呼一口氣,壓下了她心頭的怒火,不爽的瞪了蘇沐歡一眼,才繼續道,“黃女使也是聽了本宮之命,才為難你。”
“你能否在青卓面前替她美言幾句,給她一條活路。”
蘇沐歡語透不解,“黃女使被青卓罰了?”
“你不知道?”麗妃見蘇沐歡搖頭,黛眉微蹙,“黃女使被貶,不日将被送去先帝陵墓。”
“她與本宮母家是親眷,她這些年在宮中也算是兢兢業業,此次也是受本宮牽連才落得這般田地。”
“同青卓公公說一聲,即可?”
麗妃點頭,“隻要青卓高擡貴手,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
蘇沐歡點頭應下,“嫔妾試試,但青卓公公聽不聽,就不是嫔妾能夠左右。”
“你……”麗妃眸底透疑,一時之間竟有些摸不準蘇沐歡這人。
要是換做旁人,忽得陛下榮寵,怕是尾巴早就翹上天,哪裡會像蘇沐歡這般,不驕不躁,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蘇沐歡,你可知現在外面旁人都是怎麼說你的?”
蘇沐歡疑惑眨眼,“他們不都說嫔妾是魅惑陛下,不顧祖制的妖女嗎?”
“你在泰來殿内,什麼風聲都沒聽到?”
蘇沐歡這下心中疑惑更甚,“麗妃娘娘,您就别賣關子了,嫔妾在宮中唯有您這一個……消息渠道……”
“春禾身子骨還未痊愈,這幾日,都是陛下的人貼身侍奉,他們一個個就似啞巴一樣,除非必要,絕不開口同嫔妾說話。”
蘇沐歡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您說,會不會是陛下特意交待過他們的?不允許他們同嫔妾說話?”
“你問本宮,本宮問誰?”麗妃扭過頭,郁悶的翻了個大白眼,她是比蘇沐歡早進宮,但是,她與陛下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見青卓的次數都比見陛下來得多。
陛下對于她而言,誠如陌生人。
“反正,這兩日,宮裡面都在傳,你将會取代淑妃,成為陛下心頭寵。”
“畢竟,還從未有妃嫔能夠留宿在泰來殿。”
更别提這蘇沐歡一住就是好幾日。
或者說,還沒有哪位妃嫔能夠将陛下留住這麼多日。
麗妃幸災樂禍的又補了一句,“就連唐蓮兒都開始按耐不住。”
“啊?”蘇沐歡這才發現,青卓之前同她說的居然都是真的,“你們竟然從未在泰來殿留宿過?”
“那……你們是怎麼封妃的?”
蘇沐歡直言不諱,“難道僅僅是因為家世?”
“不然呢?”麗妃顯然很早以前就發現這規律了,“除了淑妃唐蓮兒,後宮其他妃嫔的分位,都是根據前朝局勢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