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秾微微一笑,想自己這一路冒險助他,不算白費。她回過神,又聽喬無暮問道:“樂昭儀可還安好?我走後君夫人有沒有為難她?”
喬冉遲疑起來,喬無暮立即追問:“出了什麼事?”他聲音鎮定自若,可每個字都透着緊張。曲秾旋即推測出那樂昭儀大概是喬無暮生母。
喬冉道:“樂昭儀如今已被貶為八子。”境況如何可想而知。
喬無暮沉默地攥緊了拳,隻覺得心上每一個孔隙都寫滿了時不我待。
與喬冉議好後續舉措,以及下次碰面的時間地點,喬無暮原路返回。回伯府後不久,天漸漸大亮,府上人聲鼎沸。
喬無暮步入大廳,見曲秾正置身花叢,和安王送來的那群美貌女子聊天說笑。
曲秾見了他便道:“小喬,快過來玩牌。”
一個美人“呀”了一聲,似乎被喬無暮臉上的疤吓到了,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隻埋頭理牌。
“将軍玩便是,卑職不太會。”喬無暮說着,看見曲秾擱在一旁的劍,伸出手,想拿起劍來擦拭幹淨。
怯月一蹦三尺高,奪過那劍:“不用你!我來,你不會擦。”
喬無暮又道:“那卑職去馬廄喂馬。”
怯月得意洋洋:“早喂過了,你起得這樣晚,活都給其他人幹完了。”
喬無暮沉默,曲秾看出他心緒不佳,道:“小喬,未來幾日伯府閉門謝客,我給你放假,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府裡不缺人手,你也正好回去探望家裡人。”
她這是在給自己與淮國眼線聯絡的機會,喬無暮想。
怯月不解:“他在這兒哪有什麼家裡人……”
這孩子上輩子一定是屬漏勺的,曲秾及時轉移話鋒道:“吃!小月,你輸了!”
怯月注意力立即回籠來,懊悔道:“再來!下一把我一定要赢回來!”
府上管事走入廳來,對曲秾道:“伯爺,珩公子前來拜訪,還帶了禮。”
從清晨起,來伯府送禮的人便絡繹不絕,大概是昨日曲秾在安王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喜好,所以那些想要拉攏她的王公大臣便立刻想方設法投其所好。
那麼多人裡,大概隻有遊珩例外,他是個無心王位的閑散公子,平日裡正事不做,尤愛鬥草扶乩、流連風月。
曲秾瞟了怯月一眼,道:“小月去替我見見,我這會手氣正好離不開,記得禮貌些,留人坐坐喝口茶。”
怯月抱怨一聲,乖乖去見遊珩。
遊珩在前廳等得有些焦灼,拿着柄折扇踱來踱去,他以為出來的會是曲秾,沒想到一來便見到了想見之人,扇子都忘了收回去。
怯月叫人上茶,心想這人好生奇怪,春三月裡拿把扇子,也不怕給自己扇出風寒?
“各色粉盈紗都在箱内,還有其他奇珍,都是我這些年各處搜羅來的。”遊珩道,“昨日匆忙,還未曾請教姑娘芳名。”
“哦,曲小月。”怯月說完,又被這名字難聽到了一次。
“那麼小月姑娘是曲将軍的親妹妹了?”遊珩問,昨日見他們二人舉止親密,又聽聞曲秾拒絕賜婚,他還以為他們二人互有情誼。
“我們那一個村的都姓曲。”怯月心不在焉地亂說一氣,想着已經夠有禮的了,再聊三個來回他就送客。
看來不是兄妹,遊珩那顆心又提了起來,旁敲側擊道:“曲将軍拒絕賜婚,可是因為他已有婚約……”
怯月又發現了比扇子更奇怪的地方,耿直道:“你說話能不能快點?”
遊珩道:“抱歉……”為了防止結巴,他特意放慢了說話速度,可怯月是個急性子,一聽對方說話,困得都要睡着了。
怯月站起來,把對方送來的禮草草看過、謝過,不由分說要送客。遊珩卻以為那些東西對方一個也不喜歡,急匆匆道:“寶、寶閣内的、稀世珍寶更多,我、我可以帶你去看。”
聞言,怯月停了下來,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