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小月姑娘說她和遊珩公子相談甚歡,兩人打算一同遊覽城郊名勝,着老奴前來禀告一聲。”管事道,“您看要不要派幾個人跟着?”
“那珩公子真有本事,過來送個禮的功夫,就拐跑我府上一個人。”曲秾道,“小月愛玩,随他去吧,估摸着晚上也就回來了。”
為了給喬無暮打掩護,曲秾給其他一同跟随入都的兵士都放了假。
離開後廳前,喬無暮問曲秾:“将軍這幾日有沒有被什麼東西近過身?譬如符紙之類的。”
曲秾拿牌的手在桌上懸停一下,道:“不曾有。”昨晚她趕去竹林,看見雲無暮安然無恙,便知符紙被對方察覺而後銷毀了,莫非這麼快就懷疑到了她身上?
喬無暮環視屋内一圈,道:“卑職離府後,請将軍保重,莫要輕信身邊之人。”
廳内衆位美人多少都心懷鬼胎,聽了喬無暮的話,性子柔和的暗自緘默不語,性子潑辣的則當場發作起來:“這位大人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在警告我們諸位姐妹?”說完推了眼前的牌,柳眉倒豎生了氣。
其他美人幫腔道:“這位郎将若不相信我們,不如現在就将我們捉起來好了!”
“哪裡,你們怎會是我身邊之人?”曲秾發動土味情話功力哄她們,“你們明明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喬無暮:“……”
見有曲秾袒護,美人們底氣更足了,對喬無暮道:“快回家陪老婆去吧,這位郎将,曲将軍這裡有我們,總比你粗手粗腳來得周到。”
喬無暮讷讷地行個禮,轉身離去,聽見身後有美人竊竊私語:“他這摸樣,能娶上老婆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他聽見曲秾道,“我們小喬臉上沒疤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
喬無暮的心異樣地跳了一下,不自覺擡手摸了摸臉上那道畫出來的疤,提步出府。
曲秾打了整整一個白日的牌,打牌兼帶閑聊,一來二去,用系統把每個美人的底細都摸了個幹淨。她們哪幾個受命于安王,哪幾個受命于相國和其他公子,大緻在心裡有了數。
出乎她意料的是,其中還有一個美人竟是遊珩派來的。想到這,曲秾叫來管事問:“小月還沒有回來?”此時日落已久,天色已黑。
“回伯爺,還沒有。不過,方才珩公子的小厮前來傳話,說小月姑娘今晚落腳城郊一家客棧,明日才趕得回來了。”
曲秾揮了揮手讓管事下去,翻起卓亦旋給的那冊子來,确認了那遊珩既無黨羽、也無私兵,在他身邊應當是沒什麼危險的。
但她還是不放心,準備喚出一隻血鴉,放出去詢問怯月消息,卻聽見身後一陣動靜。她回頭一看,發現原本平整的被褥變得鼓鼓囊囊。
曲秾過去掀開被子一角,立即被溫香暖玉撲了滿懷,一位美人裹着被子嬌憨一笑,道:“将軍,孤夜寒衾,奴家給你暖……”
話音未落,床底下傳來一陣嘈雜聲。
“你往那邊去些……”
“别擠我呀!”
“哎呀……我的钗子要掉了!”
曲秾:“……”隻能說這群美人的事業心真的挺強的。
她還什麼都沒說,美人們先起了内讧,指完桑又罵槐,随後開始揪頭花。
曲秾勸完這個哄那個,到後半夜也沒個消停,偏又對她們狠不下心來,隻好咬咬牙對自己狠心,在一片争吵聲中大喝道:“在下不能人道,各位不要再争了!回房休息吧!”
滿屋鴉雀無聲,片刻後有美人接道:“沒關系,奴家隻要能陪在将軍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其他美人不甘示弱:“将軍缺胳膊少腿,我伺候您一輩子!”
“将軍癱瘓在床我也喜歡!”
“将軍死了我也喜歡!”
曲秾内心:這這這可不興說啊……
好容易安撫了府内衆人,那隻血鴉第二日清晨才送出去,不久後怯月回信道:“師父不必擔心,我準備今日到宮内寶閣一探,有遊珩那呆子引路,料想會順利得多。待我尋了那尋龍尺回來,我們便可離開凡間,回魔界去了!”
曲秾一驚,今日便是閏月十五,怯月這孩子實在太掉以輕心。恰好今日安王下了旨意,封她為綏遠侯,曲秾接了旨,立即前往王宮面謝王恩,順便再把怯月帶回來。
如怯月所說,凡間規矩太過瑣碎,曲秾謝了恩,又被安王留下宴飲。席間曲秾冷不丁看見遊珩也在,便離了座,徑直走到他跟前去。
“珩公子人在這裡,那小月呢?”曲秾問。
遊珩望一眼上座,見安王正欣賞着殿前歌舞,道:“将軍借一步說話。”
二人出了殿,遊珩道:“請問将軍,您和小月是何關系?”
曲秾皺起眉:“珩公子何有此問?如你所見,我二人是兄妹。”
“隻是普通兄妹,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