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卻一臉驚恐,“啊死?那麼危險嗎?這……那……我該怎麼找鹦鹉?”
最後一句被她念叨的極輕,像是手足無措之間的自言自語。
但,“鹦鹉?”大花蛇忽然一個激靈,眼神都變得淩厲起來了,“你為什麼要找鹦鹉?不是應該找秃鹫嗎?”
洛月吓了一跳,她謹慎得默默退後幾步,“我不知道,都是别人讓我找的,嗚嗚嗚我的哥哥姐姐們都失去記憶了,不這麼做的話,我又該怎麼辦啊?”
玳瑁貓蝴蝶犬就是一男一女,說幫哥哥姐姐可比說幫隊友要真情實感多了。
果然,看着洛月“萎靡無助”的神色,大花蛇嘴角動了動,整條蛇的神态都不再緊繃了,“你,哎,剛來島上的人都是這樣的。”
洛月适時得表露出一些期待,“蛇哥來了很久了嗎?能不能幫幫我!這愛心寵物醫院、動物園、愛心之島都是什麼意思啊?我好擔心哥哥姐姐,也好擔心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死掉,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大花蛇煩躁得甩了一會兒尾巴,終于開口,“我都已經認命了,怎麼還會遇見你這隻傻兮兮的考拉?走走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罷他遊弋着身子往叢林深處前行,洛月緊跟上去。
一蛇一考拉來到了一個潮濕陰暗的樹洞前,不同于海邊的陽光明媚,這裡不光樹蔭擋住了光線,也讓整個空間更加私密起來。
不過因為這裡濕氣重,呆久了也許會感覺身上濕濕的,對于有毛發的生物也許會很不舒服。
洛月就有點不自在得抖了抖身上的背毛,大花蛇不以為忤,反而低聲道,“不喜歡吧?我也不喜歡,人怎麼能長期在沒陽光的地方生活呢。”
洛月瞬間驚訝得看它,大花蛇卻不管不顧得嘶鳴了兩聲,不一會兒,一個肉色的物體突然出現。
可笑的是它的頭上還倔強得頂着兩根毛,似乎在說老子有毛,所以不能說是秃。
洛月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這就是鹦鹉,渾身上下隻有兩根藍色羽毛的鹦鹉。
這樣子和沒入烤箱的小烤雞有什麼區别?
大花蛇似乎很理解她此刻的反應,卻笑看着鹦鹉道,“老夥計,你不誠實啊,我好心收留你,你卻還對我藏了一手。”
“嗯?鳥不騙人的。”
“鳥不騙人的。”
“不騙人的。”
鹦鹉反反複複得重複着這句話,像是一個卡了帶的老式收音機,讓人看了它渾濁的眼神,有種雞皮疙瘩上身的錯覺。
大花蛇卻目光一凝,想到了什麼般對洛月道,“我出去走走,你和它交流吧。”
“外面來敵人了?”
“不是,”大花蛇苦笑道,“我早就不算人了,可笑的是我騙了自己這麼久都快當真了……鹦鹉不會對非人說實話的。”
十分鐘後,洛月沉默得看着眼前的鹦鹉,自大花蛇走後,它就像是一個鏽了的發條一般終于一卡一卡得對着洛月回答。
“你是什麼?秃鹫是什麼?”
“……我是人類護士,秃鹫是動物護士。”
“護士是什麼?”
“咔咔咔——”
“什麼咔咔咔?你說明白點?”
“咔咔咔——”
“算了,海豚、海龜、海豹是什麼?”
“動物。”
洛月若有所思,“愛心之島和寵物醫院,動物園都是什麼關系?”
“中——轉——站。”
“這三個地點哪裡是怪談最後的出路?”
“咔咔咔——”
“……愛心動物園的規則紙在哪裡?”
“院——長——室。”
“愛心寵物醫院被塗抹掉的規則9在哪裡?”
“咔咔咔——”
“哪裡能讓記憶恢複原樣?讓動物恢複成人?”
“咔咔咔——”
“愛心之島深處可以進嗎?”
“咔咔咔——”
“……你還有什麼忠告能說的嗎?”
“不——要——告——訴——蛇。”
“嘭——”的一聲,鹦鹉肉色的身體忽然爆裂,成了一攤徹底的肉泥,兩根藍色的羽毛幽幽的回旋,落下。
像是一個無聲的墓志銘。
“問完了嗎?”大花蛇懶洋洋得回來,卻看到了洛月一臉哀悼的模樣,它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鹦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