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強行中斷了顧風和小太陽争執的火藥味。
他們都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邊,木倉并沒有走火,那是?
是海洋館!不好,老闆還在裡面!
然而,比他們更慌張的是洛月。
誰知馴獸師忽然做了個手勢,白鲸猛地向觀衆席上的鮑老闆沖去。
隻一口,鮑老闆整個身子就被這頭海洋巨獸的利齒折成了兩半。
“爸——!”
原本還興緻勃勃看表演的鮑小姐震驚不已,她一個箭步沖上前,雙眼通紅的大喊,“爸!你不要吓我?!你快讓它松開,讓它松開啊。”
鹦鹉也是震怒不已,同時又難掩後怕,隻是一個擦肩的功夫,它感覺到白鲸的巨口離自己的脖頸差上了幾個公分,要不是洛月關鍵時刻拉了一把,現在斃命的人就包括了他。
“怎麼回事?你怎麼訓的獸?!它怎麼能跳起來殺人呢?”驚慌化作了怒火,鹦鹉惡狠狠地看着白鲸的馴獸師,要求對方立馬給個交代。
“呵,”不同于其他馴獸師的害怕,對方卻是笑了一聲,他甚至拍了拍白鲸的後背,“做得很好,回到水裡吧。”
“不,你不準走,你怎麼能殺了我爸!”鮑小姐疾聲厲色得想拽住剛剛殺人的白鲸,可後者根本就不理她。
隻一個躍起助跳,根本稱不上擱淺的白鲸就這樣悠然回到了水面。
巨大的落水聲響終于驚動了鹦鹉的思考,“來人!快來人!快帶槍殺了這個畜生!”
他此刻無比後悔自己自作主張的包場決定,更後悔覺得這是自家地盤,所以自在放松神經的自己,剛剛死亡的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盡管所有富貴都将随着死亡煙消雲散,可是他該怎麼向愛心之島的員工交代,怎麼向眼前的鮑小姐交代?
“不必來人了。”馴獸師忽然持槍射殺了自己,“是我殺了人,自然會以死謝罪。”
鮑小姐呆住了,其他馴獸師瑟縮了,鹦鹉被對方幹脆的自殺吓得臉色蒼白。
隻有白鲸忽然在水中發出了一陣悠長的鲸鳴,像是一首哀傷的挽歌。
海豹海獅海豚全部伫立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最小的海龜從疊羅漢的姿勢上落下,四仰八叉得肚皮朝天,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老闆!你沒事吧?”
“老闆,剛剛是誰開了槍?”
“老闆?”顧風和小太陽飛奔過來時就看了這樣一幕,他們本以為鮑老闆可能會受了嚴重的槍傷,卻沒想到被槍殺的另有其人。
透過淚流不已的鮑小姐的身影,他們的鮑老闆竟然從頭到腳被利齒活生生撕碎了。
兩個精英教授都頭腦空白了一片,這樣還怎麼救?
助理帶着一隊保安持槍護在了鹦鹉和洛月身邊,快速又沉默得包圍起現場,然而一道黑霧卻從馴獸師死亡的傷口上升起,漸漸得覆蓋了整個表演場地的上空。
離得最近的保安忽然覺得身上癢癢的,竟然長出一片鬃毛,洛月大驚,忽然對着鹦鹉說,“我們快出去!這裡不對勁!”
鹦鹉早就想離開了,然而洛月卻仍嫌他慢似的,簡直堪稱連拖帶拽得拉着他胳膊往外沖,“大家快跑!後面有毒!”
這下連埋怨說“你爹自己有腿會走的”鹦鹉也加速了動作,今天的事簡直讓他吓破了膽,他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近過。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立刻聽從洛月的提醒,即便她把“污染”換成了更加通俗易懂的“毒”也沒有用,最後沿路逃出來的除了自己和鹦鹉,隻有一個抱着小海龜出來的卷毛馴獸師,洛月的餘光發現,其他的海洋動物早已順着黑霧進入了深水之中。
小海龜翻了翻肚皮,似乎感應到了族群的危險,它依依不舍得望着身後,想要瞪着小短腿跑回去!
然而這個卷毛馴獸師卻一把又将它端在懷裡,小聲叮囑道,“乖乖,你别亂跑,你可是這幾年海龜中的小獨苗了,你爺爺和爸爸那個不比你腿長啊?”
又過了幾秒後,小太陽才護着鮑小姐出來,然後是助理和顧風合力地捧着鮑老闆的屍身,最後是保安和其他馴獸師。
他們的身後,海洋館轟然倒塌,再也沒有任何演出和動物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