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道具護眼罩帶好,又把道家黃符放在手邊,想了想,還把許久沒用過的數學書也放在了心口,這下總算安全感滿滿了。
睡眼朦胧間,洛月覺得自己好像還忘了什麼事情,剛處理完卧底了,要不要找俘虜夜再問些黑甲軍的情況?
可是他都受傷了,後來都是強撐着清醒過來戰鬥,還是讓人家好好休息吧,就像卧底小馬一樣,問不出來就先放一放,總會找到新的突破口的,事要一件件處理,她始終堅信,小竹子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洛月陷入到了深入睡眠中,腦海裡思緒紛飛,最後化成了一個個暈染開來的黑點。
海風輕輕得吹,月亮也被烏雲遮住了光輝。
夜捂着傷口,慢慢得走了過來,默默得守着女孩的睡顔。
——
黑牢中,殺欲花卻在做着噩夢。
談不上多麼詭異和恐怖,就是氣得想罵人,卻隻能陷入其中,有時候,這種噩夢更加可怕。
因為人禍的危害有時候比天災更加可怖。
“水!快給我們喝水!”天殺的,殺欲花覺得自己就快要渴死了,她的嗓子幹得直冒煙,這群黑甲軍真的不是披着人皮的惡魔嗎?就算成為了俘虜,也不能連口水都不給啊。
這和直接送人去死有什麼區别?
然後自己的抗議沒有用,反而換來了一道比一道更重的鞭刑,殺欲花氣得要命,可是手上的禁锢就是解不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過如是而已。
身邊一個老頭受不了如此酷刑,他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苦苦哀求着什麼,殺欲花有些聽不清,卻本能得感到心酸。
連面上溝壑深深的老人都不放過,這群人是沒有過父母嗎?
她們倒底是犯了什麼滔天的罪惡,要被人這樣生不如死得虐待?
黑甲軍卻停下了鞭子,他們對視了一眼,忽然一個人走了過來,眼裡卻是難得的笑意。
他笑着對老頭說,“前方500米就有小河了,我們呢,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你們渴了就去喝水吧。”
老頭感恩戴德,連連給他磕頭,眼裡老淚縱橫,像是這已經是極大的恩惠了。
鞭子不再抽打在自己身上了,殺欲花還有些狐疑,老頭卻攙扶起身旁即将缺水昏厥的同鄉們,勸他們都振作一點,他們終于可以喝到水了!
這是真的嗎?
黑甲軍點點頭,遙遙着望着他們,像是在說着快去快回。
老人們便不再停留,烏泱泱得一群像是渴極了的小動物們一樣奔向了小河,也顧不得有沒有容器什麼的,直接用了最原始的飲水方式,頭朝下咕噜咕噜得暢飲起來。
真痛快啊,感覺又活了過來了!
有幾個老人還因為太過急躁,嗆到了喉嚨而連連咳嗽,可是眼底卻重新有了生氣,連小河水濺濕了衣襟也覺得痛快。
别想着死了吧,他們還有希望!
殺欲花雖然也是口渴難耐,但心底到底還有一絲奇怪的警覺,她避開了牛飲河水的人群,繞在了一旁用雙手接過水,猶豫了一會兒不幹淨就不幹淨吧,解渴最重要,也努力伸着頭,斯斯文文得喝了起來。
畢竟用容器喝了二十多年的水,她就算平時再怎麼毒舌,喉嚨再灼熱,也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作為文明人本身的習慣。
這習慣救了她一命。
黑甲軍不再持着鞭子,而是拿出了短刀,遺憾得宣布道,“哎呀呀,好可惜啊,我們的規則是誰的衣衫濕了,就隻能死去呢,怎麼有這麼多人犯規啊。”
老人們的瞳孔急劇收縮,胸膛間代表生命的涼爽,忽然就變成了一道道奪命符。
“可别怪我哦,誰叫你們違規了呢,雖然,這規則也是我們剛剛想到的呢。”黑甲人獰笑着拔出腰間利刃,幾乎一刀一個得砍着軟倒在地的老人們。
大動脈的血液噴薄而出,剛剛帶給人無限希望的小河驟然被鮮血染紅,像是在無言得哭訴着什麼。
“快跑啊!”殺欲花聲嘶力竭得大喊着,同時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一個老奶奶面前,用盡自己做太妹時期的格鬥招式,僅僅靠腿腳的力量狂踢,以此來困住敵人。
可是,她隻有一個人。
更多的黑甲軍從四面八方湧來,一刀又一刀得收割着老人們的性命,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你們爹的!快給我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