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木葉郊外的一處蜿蜒的小路,金色的朝陽撞到空氣中的輕塵霧氣上,化出甯靜的光線,在樹林中栖息了一夜的飛鳥鳴着清越婉轉的歌聲騰向空中。因為是小路,大早上還沒有人經過這裡,但是在這裡能聽到不遠處農田裡老牛賣力幹活的哞哞聲,以及幾乎消散在風中的人們的談笑。這是三戰之後木葉上千個日日夜夜裡尋常普通的一個早晨,人們按部就班生活、工作,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正在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那個被譽為天才的宇智波少年眼睜睜看着他一生的摯愛在自己懷裡死去。
毫無預兆,猝不及防。少女上一秒還與他抵在一起的頭無力地耷拉下去,本就失去了血色的嘴唇蒼白如蠟,她的眼睛半阖着,還殘留着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喜悅。
流到鼬手裡的血還很溫熱,可少女的身子卻在一點點變涼。鼬握住少女的手,把她整個摟到他懷裡,他用整個身體貼着她,把自己的體溫渡給她,讓她不要覺得那麼冷。
“東流,東流......”
鼬不停呼喚着她的名字,用力揉捏住她的手,甚至狠狠掐一塊肉,把她的手背掐出一塊青紫。
東流這麼怕疼,一定會忍不了流着淚罵我的。
快點,快睜開眼睛罵我啊。
懷中的少女依舊一動不動,鼬緊抱着她,銷瘦的臂膀輕微顫抖着。
是啊,東流這麼怕疼,她身上這麼多傷口,一定會受不住的。她隻是睡着了,睡過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對,東流隻是睡着了,等她的傷都好了就會醒過來......
鼬怔怔望着東流,像是遙望着消散在水波中的殘月。
他半跪在地上,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人偶。
鼬的眼神渙散,空洞的瞳孔慢慢旋轉,延伸出三角風車的樣子,血代替眼淚從眼眶中湧出來。
鼬低着頭,鮮紅的血滴到東流慘白的臉上,溢過猙獰可怖的鞭痕,胡亂地砸開一朵鮮豔的曼珠沙華,像是恨,在他心裡生了根。
“小子,憎恨我的話就到‘曉’來找我。”
帶土捂着心口,血從他的虎紋面具下流出來,他再次使用神威将自己吸到異空間,喑啞低沉的話語在鼬的耳邊回蕩。
曉......
鼬記住了這個名字,但在此之前,他還要去解決一個人。
“鼬,這是怎麼回事?東流她......”
止水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他沒想到根竟然還藏着木遁的使用者,而這個木遁使者雖然年齡和他相仿,實力卻不容小觑。他追着他跑了很久,才攔住他,考慮到他的木遁能力,不想讓村裡折損人才,戰鬥的時候處處留手,鏖戰了好些時候才把他生擒住。止水用寫輪眼将他催眠了,把人扛回來,本想着此次抓到兩名根的鷹犬,肯定能為東流洗清冤屈,沒想到在他離開的短短一個小時,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看着鼬懷抱中連指尖都變得慘白的東流,以及鼬那雙不同于三勾玉寫輪眼的特殊紋路,了然了一切。
止水詢問道:“是誰殺死了東流?”
“一個帶着橘色虎紋面具的神秘人,讓我去‘曉’找他。”
“不是根的人?”
止水把大和扔到地上,淩厲的雙眼看向被斷了手的阿漆,“東流死了,你的目的也達成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阿漆已經把他的斷臂用繃帶包紮好了,他捂着斷口處,聲音因為疼痛不住發抖:“我并不想殺死小幸,從根脫離之後我一心一意效忠火影大人。可是那一天團藏找到了我,說隻要我把小幸從根的審問室帶出來,并在你們面前殺了她,就把孤兒院大家都帶回來。兜也是,院長也是。曾經被團藏帶走的大家,都會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