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盟,你說玉郎父母要是還健在,他現在應該成家了吧。”葉四娘晚上睡前突然想到。
“那可不嘛,冷将軍要是沒事,沒準現在已經三妻四妾,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呢。”
“你是不是還惦記着再娶一個?啊?”
葉四娘揪着他的耳朵問。
“不是不是,我說的也沒毛病啊,那他要是現在還是冷将軍的孩子,也不能認識咱。”
郝盟告饒,拉過媳婦的手親,“怎麼了媳兒,你想幫玉郎張羅婚事啊?”
“我看他自己一人怪可憐的,确實想幫他打算打算。”
“那德柱不也是自己一個人嗎,你幫德柱也打算打算啊?”
“趙德柱?”葉四娘笑一下,“我幫他打算他也得聽啊,天天惦記着小柔。”
“诶,媳婦,你有沒有發現,德柱最近好像不惦記小柔了,是我的錯覺嗎?”
郝盟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不太敢确定。
“有嗎?不過小柔最近好像是不怎麼跟我吐槽了,德柱認命了?那我就給他也張羅張羅。”
葉四娘說到做到,從那之後開始關注起青年婚嫁消息,但就是這麼湊巧,正好丐幫比武招親。
她先帶着告示找到趙德柱,被趙德柱以不着急為借口拒絕,又去找玉郎,玉郎也想拒絕,但奈何師兄和嫂子太熱情,一直勸說。
他想着敷衍着去走一遭,到時候找個理由輸掉比賽即可,既不辜負嫂子的好心,又能拒絕。
“那你去吧,你好好去,好好比,我祝你順利當上丐幫的好女婿。”趙德柱一聽他要去相親,一腳把人踹下地,桌子上玉郎剛端過來的煮山楂差點弄撒了。
“我就是去走個過場,怕嫂子不樂意,這不先來跟你說了嗎。”玉郎站在地上早有準備,知道他的不開心,所以才提前知會一聲。
“走個過場?”
“啊。”
“怕不開心?”
“啊。”
“那嫂子找我的時候我怎麼沒走過場?我怎麼沒怕她不開心!”
“嫂子也找你了?”姜玉郎立刻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那我不去了,我這就去和嫂子說,我明天不去了。”
“别啊,你去吧。我這種土匪匹夫家看不上,你這樣的沒準都不用比試就能被人一眼相中,去吧,好好比,我等你的好消息。”趙德柱憤憤說完,将燈一吹,躺下睡覺。聽聲兒頭似乎還磕在炕沿上,發出一聲悶哼。
玉郎還想偷偷摸摸上去,被人狠狠地罵兩次“滾”,識趣地回房。
第二天一早,他去找嫂子說不去參加比武招親了,但葉四娘還以為他不好意思,告訴他報名費都交完,怎麼也得走一趟。
所以趕鴨子上架,玉郎還是到場。
沒承想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讓趙德柱說對了,不需要比賽,他被直接選中。
可這下更不知道怎麼解釋啊。
玉郎從丐幫回來的當晚又摸進趙德柱房間,商量着趁此機會将二人的關系告訴大家。然而趙德柱完全不聽他說話,拿着象棋棋譜默默看書。
他思來想去,鵲刀門小門小戶不好得罪丐幫,準備等丐幫小姐來考察的時候演一場自己精神病發瘋的戲,讓婚事告吹。
可沒想到事情比他想得順利,沒等他搞事情,丐幫小姐那邊先出問題。
後知後覺,玉郎猛然醒悟,其實還不如他自己主動去拒絕,這下在二師兄眼裡,他不就是想跟别人在一起但因意外沒成功的負心郎君嗎。
況且這兩天二師兄的精神也不太正常,除了不正面回話外,隻要提到自己相親便表現得特别興奮。
他擔憂情況不對,甚至找來範神醫看看,可趙德柱根本不跟他交流。
姜玉郎三番幾次地認錯,鄭重保證絕對不再犯這樣的錯誤,然而趙德柱咬定他不是好人,說以後不跟他一起了,給玉郎吓得拉着人立馬要跟大家他倆的關系,并且讓大家監督自己立誓,要是再有這樣惹二師兄不開心的事就讓他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咱倆的關系?咱倆什麼關系?咱倆沒關系!你敢說我今晚就走,你說吧,去說去。”
趙德柱的話讓玉郎徹底明白——
他這次不是鬧别扭,也不是吃醋,是真傷心了。
可姜玉郎也是第一次面對感情,再怎麼聰明,再怎麼運籌帷幄,千般萬般的計策對愛人都是沒辦法的。
他愁得都要長白頭發了。
事情因葉四娘起,也因其出現轉機。
她給自己特質的娘娘丸被郝盟和趙德柱偶然食用,原本兩個大糙漢子變得比女人還女人。
特别是德柱,聲音都變了,跟之前在墳地裡吓人的時候一樣。而且如今真像個潑辣的小姑娘,跟大師兄一起上廁所,一起買衣服,一起看胭脂水粉,甚至臉上的表情跟其他行為做派都很嬌俏。
唯一沒變的是玉郎跟他說話,他還是不搭理,就連給他買喜歡的頭花都被扔了出去。
姜玉郎思來想去,實在沒轍,傍晚時分去山上砍回荊棘杆和藤條背在背上,等大家入睡後去請罪。
原本前幾天二師兄的門都是開着的,這幾天門又插上,他隻能采用老辦法,跳後窗。
可剛把手搭在窗沿上,就聽見屋裡傳出抽抽搭搭的低泣,沒一會又變成上氣不接下氣地嗚咽。
他聽着,心像是師父做壞的拔絲地瓜,被菜刀切成塊,在油鍋裡狠狠地炸,直到沒有一點水分,變得皺皺巴巴,黑曲呼啦的,徹底報廢了。
行雲流水,開窗,擡腿,竄入。?
正在難過的趙德柱見人來被吓得立刻收聲,然後岔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