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騎着馬奔跑了整整一夜。

在即将破曉時，他們的馬匹都疲憊不堪，傑洛特和維瑟米爾放慢腳步，經過一處戰場。或者說的更準确一些，一處戰場的殘迹。

附近的泥土上有明顯的焦痕，顯然的炮火轟炸的結果；斷掉箭矢和武器的碎片散落在各個地方，大部分都插在盔甲的縫隙裡；交戰雙方的士兵不分敵我的倒在一起，倒是還沒有完全腐爛。

傑洛特騎在蘿蔔的背上，目不斜視地穿過所有的，甚至更多的這些東西，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獵魔人漫長的生命足以讓他們見到數不勝數的東西。這樣的戰場可能會使某些人感到恐懼，但這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不值得一提的環境而已。

因為不屑，他們甚至不會去拿取士兵身上的武器與财寶。

蘿蔔踏着蹄子從屍體間穿行而過，它沒有那麼适應這樣的味道，控制不住打了幾個響鼻。

傑洛特不得不用靴子夾緊它的腹部，勒住缰繩，這才防止他的馬在甩腦袋的時候把他也甩下去。

“等等，這是……”他發現一隻…半隻手，可能屬于某一個普通卻倒黴的士兵，他陷進地裡，隻能把手無助地向天空伸去。一般人隻會感慨他的不幸，而傑洛特卻注意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勒住蘿蔔的缰繩，從馬背上跳下來盯住了那半隻手。與女術士們一向交情匪淺的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是誰施術的痕迹。

“——是葉奈法。”傑洛特擡起頭，對着牽着馬靠近的維瑟米爾說道:“她在逃命，全力以赴的逃命。”

“我一點都不驚訝。”維瑟米爾歎息着說:“她就是這樣，東戳破一個陰謀，西擾亂一個陷阱……看起來她又遇上了什麼麻煩。”

“是啊。”傑洛特撐着膝蓋站起來，披風的末端随着動作從地上提起。他正要重新翻上馬背，卻注意到遠處飛來的黑點，那是一隻純黑的烏鴉，被人養的油光水滑，看起來很眼熟。

他伸手抓住它，果不其然在右腳的爪子上發現一封蓋着火漆的，密封性很好的信。烏鴉“嘎嘎”叫了兩聲，在傑洛特取下信後就想要啄他的手，隻可惜它的喙沒能夠突破手甲的防禦。它隻能怪叫着飛到空中，在他們頭頂盤旋了幾圈，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傑洛特打開信紙，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字迹。

“或許我們有線索了。”他回頭對着老獵魔人說道:“是葉奈法的來信。”

看起來他們需要前往威洛拜與葉奈法彙合，但是經驗老到的維瑟米爾提出了新的觀點。

因為丁香與醋栗的味道，他們前往白果園。

……

葉奈法先一步找到了傑洛特，尼弗迦德的皇帝要見他，維瑟米爾因此與他們分别。但在出發的路上，狂獵也找到了他們。

……

在漫長的環節後，他與皇帝之間短暫的談話不歡而散。

他們是不一樣的兩種人，傑洛特會答應他的委托，也是因為這與他的目标相同。

——他們都要找到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