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比安在擊出這一記後就怔在了原地,傑洛特在進入馬廄前聽到了他略顯粗重的呼吸,他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那雙紅色的眼睛瞳孔放大,連帶着握着武器的手臂都在顫抖。
獵魔人迅速拍擊了他的肩膀,按着對方的胸口往範圍外猛推了一把,接着就一頭紮進燃燒的木頭與瓦礫中去。
……
阿爾德法印很好用,傑洛特用它成功在燃燒的馬廄裡清理出一條道路。馬匹率先逃了出來,而他扶着歐斯溫——那個士兵的弟弟,為男爵養馬的人——接着脫離火場。
威倫的天空現在卻開始飄起雨絲,他架着歐斯溫的胳膊出來的時候扭頭望了幾眼,在較遠的一塊石頭上發現了烏爾比安,雖然對方的精神狀态有些萎靡,但比起剛才已經好多了。
在傑洛特把他交給他的兄弟後,就聽到身後傳來男爵樂呵呵的聲音,他明顯醉的不清:“哈哈哈哈!咱們這出了個英雄嘿!賞你一桶上等好酒!”
他接着似乎是還想胡說些什麼,傑洛特沒興趣聽他的醉話,于是他直截了當的開口:“你妻子的流産,是在你動手打她之前還是之後?”
男爵明顯被他激起了火氣,他上前一步高聲喊道:“你什麼意思!”
“别把我當傻子。”傑洛特根本就不怕面前的這個醉鬼,他現在同樣怒火中燒:“你打人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她們實在是受不了才逃走的。我說的沒錯吧?”
男爵的表情猙獰起來,他低聲咆哮着,率先伸出了拳頭。
……
讓獵魔人對付一個醉鬼根本是大材小用。
傑洛特把男爵的頭狠狠的按進馬廄的水槽裡又擡起來,反複幾次,這個讓妻女避如蛇蠍的人終于是清醒了過來。
傑洛特松開手,男爵就癱倒在水槽旁邊咳嗽起來。
獵魔人已經徹徹底底收起了客氣,黃色的豎瞳裡盡是冷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造成火災的罪魁禍首,開口道:
“我需要和你談談。”
……
他們最後回到了城堡内部。
男爵的前頭兒眼光不錯,所以他們還能在這裡,點燃一小堆柴火,借着壁爐驅散些許風和雨帶來的潮濕與陰冷;而不是坐在幾乎被焚燒殆盡的馬廄前面,看着雨把僅剩的火焰也滅的幹幹淨淨。
烏爾比安看起來不想靠近火堆,他坐的最遠,背緊緊地靠着牆壁。不知是不想參與還是狀态不佳,深海獵人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帽檐把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也遮的嚴嚴實實,任憑窗口飄進來的風帶着雨吹在他的臉上。
傑洛特知道對方在聽。他把頭轉回來,看向依舊站立在壁爐旁的男爵,語氣依舊不客氣。
“坐下。”他冷着臉說,“你打了她們。”
男爵不敢回頭,背對他們坐在一張椅子上,他有些瑟縮,卻反駁傑洛特說:“我沒打過塔瑪拉(他唯一的女兒),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那安娜(他的妻子)呢?”
男爵的情緒複雜起來,“她……她一直很會惹我生氣。”他忍不住回頭,眼睛周圍傑洛特打的烏青還沒消下去,“我們認識已經有二十年了……她最了解我的痛處,最知道怎麼才能傷害我,讓我痛苦。”
“所以你打她,就是因為她戳了你的痛處?”
“獵魔人,你懂個屁!也許我會告訴你,但不會是今天,絕對不是。”男爵的精神恢複了些,他像往常一樣罵了人,又把情緒塞回他自己的啤酒肚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