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着風流動的方向前進，盡頭卻是堅硬的石壁。傑洛特拿出尼赫蕾妮之眼，幻術就像冰雪融化那樣消失了，露出它背後威倫陰沉而布滿陰雲的天空。

走出洞窟，潮濕的風就混着海的氣息撲到傑洛特與凱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女術士看了一眼烏爾比安嚴嚴實實的打扮，又移開目光，呼出一口氣，看着手中的魔法燈說道:“幸好來的不虧。”

“你們确定打算去駝背泥沼嗎？”凱拉看着傑洛特說道，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瞬，“如果要去的話……回來之後記得給我講講。”

“我不保證。”傑洛特抱着手臂回答她，幾乎是将拒絕的意思擺在臉上。

“哼。”女術士輕哼一聲，意有所指地說:“傑洛特，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看到機會了才伸手去。另一種嘛…他們喜歡自己創造機會。”

說罷，她沒等他回答，就開啟傳送門走了進去，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好吧……”獵魔人歎了口氣，轉向烏爾比安說道:“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

“威倫的海邊可不安全，”他隐晦地提起幾個月前深海獵人在海邊的戰鬥，那顯然讓他印象深刻，“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烏爾比安并無不可，與他并肩離開這片海岸，尋找今夜的落腳點。

……

在他們離開後，遺迹的深處，暗藍色的溟痕終于蔓延到了精靈的研究室。狂獵戰士死去多時的身體依舊倒在地上，表面卻浮現出同樣的紋路。

“咚咚”，沒有頭顱的屍體響起心跳，他的手指抽動了幾下，僵硬地爬了起來。

裂隙再次開啟，從中湧出的冷風卻似乎凍僵了戰士自己，他緩慢地抱起自己的頭顱接好，重新拿起武器，回歸到部隊之中。

“帶回同胞……”

“需要…幫助……”

空蕩蕩的遺迹回響着他無意識說出口的聲音，漸漸也消失不見了。

……

他們在一棵大樹下點燃了火堆。

這棵樹生長的很高大，傑洛特沒有估計大概要多少人才能合圍住它，但也足以讓他們兩人倚靠着度過這個夜晚。

簡直就像是他做噩夢時的那棵樹。/有點像他還沒學會通用語時過夜的那株大橡樹。

“我猜，你滿腹疑問。”深海獵人率先開口。

“當然。”傑洛特攤了攤手，“願意解釋一下嗎？”

烏爾比安省略了“因為打遊戲穿越”這樣聽起來太過于荒謬的消息，把對希裡的說辭對着傑洛特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獵魔人重複道，“那先前遺迹裡的上古語解讀又是怎麼回事?”

“我曾經……看過一個德魯伊的記憶碎片。”他如此回答，“她的生命非常古老，而且現在似乎仍然活着。”

“我怎麼一點兒都不意外。”得知這個德魯伊可能還活着的消息，傑洛特反倒不太驚訝，他的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你的上古語就是這樣學的？”

“事實上通用語也是。”烏爾比安補充了他的話。

似乎想到了什麼，傑洛特繼續提問道:“能控制嗎？”

“不能。”他并不能指定自己從卡池抽出什麼，否則烏爾比安早就讓自己滿潛能了，“它是随機發生的，并且很有可能發生一些……超出控制的事。”

他說着就垂下眼睫，在獵魔人的面前脫下了自己左手的手套。沒有了皮革的遮擋，被同化了的皮膚得以重見天日，它欣喜地躍動了兩下，在獵魔人的眼前猶如心髒那樣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