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從手腕蔓延到他的手掌,在掌心處留下宛如幹涸血迹的藍色凝結;接着又向下猶如纏繞着獵物的菟絲花那樣延伸,最終隐沒在他的層層衣物之下。
“你的血也是藍色的。和那些……一樣。”傑洛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觀察着這片痕迹,注意到它是從烏爾比安的血肉中生長出來的。
“對。和那些‘海嗣’一樣。”深海獵人回答道,這涉及一些久遠的陳年舊事,不過卻也與這個世界無關。
——畢竟全世界隻有他一個深海獵人。
“馬廄着火的時候,你的狀态不好,也是因為這個?”
“對。海嗣的細胞在那段時間非常活躍,它們懼怕火焰,所以我也收到了影響。”
“原來如此……”傑洛特的詢問暫時告一段落,現在輪到他反過來對烏爾比安開誠布公。
“先前……”烏爾比安提出他的疑惑,他真的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緻他的“侵蝕度”在短短的時間裡就爆長到了“28%”。
哦,現在是32%了。
關于這點,獵魔人本身卻也同深海獵人一樣迷惑。
傑洛特思索起最近的記憶,将與烏爾比安見面前幾天的記憶抽絲剝繭,終于發現了些許端倪。
他在做關于希裡的那個夢時,除了突然出現的狂獵,那一同向凱爾莫罕襲來的海浪是否就是……
“你有預知能力嗎?”烏爾比安詢問道。
“不,沒有。隻有希裡處于危險之中時,我才會感覺到。”他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你做那個夢時,她剛剛離開威倫,騎着馬前往諾維格瑞。”希裡雅當時并沒有生命的危險,轉移地點後她應當是安全的。“而且狂獵現在依舊在威倫搜尋她的蹤迹。”
“說的對。”傑洛特深吸一口氣。希裡的實力并不弱,他有自信自己的女兒能夠面對絕大部分的人與怪物,那麼做夢的時機就非常令人玩味了。
他做了這個夢後一定會開始尋找希裡的蹤迹,接着有大概率找到同樣在做這件事的葉奈法,甚至因為她效忠了尼弗迦德皇帝,他們必然會見面。
接着就是兩處的線索。
諾維格瑞是希裡新前往的地點,在希裡有意掩蓋自己行蹤的情況下,它的消息并不會太多。而她在威倫待了太久,足夠皇帝的線人把相關的傳聞查的徹徹底底。
傑洛特如果前往尋找皇帝的密探,接着就會發現那三條線索,最終在血腥男爵處與與烏爾比安相遇。
很明顯,這就是幕後之人的目的。而想到烏爾比安的異化,那麼是誰也很明顯。
隻是還有一個疑點:傑洛特從未接觸過海嗣,那句“同胞的氣息”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讨論許久,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傑洛特想到海嗣類魚的形體,半開玩笑的說:“難道是我那幾天喝的河水嗎?”
烏爾比安陷入了沉默。
于是獵魔人也難得愣住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擔心着海嗣的行為會把這整片大地都同化成它們的親族,但從那個夢已經過去許久,他們也沒在威倫遇到類似的情況,否則烏爾比安不會沒有反應。
但接着他就不知道是否應該替其他人覺得慶幸,因為海嗣隻是沖着烏爾比安來的,但獵魔人明顯也身陷囹圄。
啊哈,現在傑洛特可不用去招惹所謂的麻煩了,因為他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