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特與烏爾比安随意找了一家旅館落腳。
接待他們的老闆是永恒之火的信徒,這個有着鷹鈎鼻的中年男人在櫃台後打量了他們的裝束半晌,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
烏爾比安先獵魔人一步動作,他摘下帽子按在身前,開口表示他們僅僅隻是前來住宿的意願。
見老闆的眉頭微微松動,他又報上曼吉的名字:“伽勒·曼吉,神殿守衛的領袖,我們今天剛剛與他見過面了。而他并沒有向士兵下達逮捕的命令。”
他的話語讨了巧,但在狂熱信徒的心中,神殿守衛頭領的名字遠勝于一切。旅店老闆的表情頓時松快起來,他擡手掃下木質櫃台上的克朗,把鑰匙拍在他們面前。
為了旅店老闆考慮,烏爾比安的船錨被他卸在了馬廄邊上,所以他們兩人隻要了一間房。
門框上有些灰塵,在開門時随着震動飄落下來,晃晃悠悠地落在不同光澤的白發上。
傑洛特先一步走進房間,他沒有在乎落在腦袋上的灰塵,而是徑直走進最裡面,擡手推開内側的窗,謹慎地向外探出頭去觀察。
他們運氣不錯,窗外是一條雜亂而擁擠的小巷,廢棄物與半朽爛的木頭交叉着堆疊在一起,幾乎把兩邊的出入口都堵的嚴嚴實實。
獵魔人掃視了一圈,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半探出身去俯視地面,老舊的窗框在他覆蓋着薄甲的右腿下發出細微的破裂聲響。
傑洛特的眉頭緊了又松,他轉了轉那雙金色的豎瞳,擡手摸向自己的背後,抽出那一把鋒利的銀劍,朝着房間内丢了進去。
烏爾比安後退了兩步,他微微側身,擡手精準地握住了這把武器的劍柄,朝着他的同伴點了點頭。
再無顧慮的獵魔人同樣朝他颔首,頭也不回地從窗口翻了出去,借由壘起的雜物做緩沖,輕巧地落在了地面破損的石磚上。
神殿守衛在夜晚要比白日裡松懈許多,傑洛特收着腳步,從一隊舉着火把的士兵身後走過。
他們短時間内不會再次巡邏這片地方,他目前所在的街道是安全的。
傑洛特估算着自己所能停留的時間,朝着白天的那一條小巷走去。可能是獵魔人的直覺,他有一種預感,那一位退伍老兵會依舊留在哪裡,哪怕現在的時間已近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