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舌根這種事我短時間沒可沒有辦法查到，那麼後者的話，這一下子我隻能想到跟「理查德」有關的事了。

畢竟，“灰色之子”，過分在乎「理查德」了一些。

“小醜的事情尚未解決，若是抓到對方，我保證會以少爺的名義将他交到夜枭大人手中，為少爺邀功。”

“哼，誰知道你具體會如何處理，不可否認，你是我得意的弟子。隻是我也知道你幾乎搶走了少爺在夜枭大人面前的注意力。”

額…

全包的面具遮住了我的所有表情，所以我隻能盡量用包含感情的聲線表達自己意思。

“老師，您是認為我企圖剝奪少爺的一切嗎？”我垂下頭，仿若綠茶，“您誤會了，我就是少爺的人，我的性命也屬于他，我發誓我不會背叛理查德少爺。”

“最好如此。”

“灰色之子”老師也并非傻瓜，在脫離「理查德」相關範疇之外的許多事裡，他的思維也極為靈敏，我懷疑他身上被人下了蠱，名為「理查德」的蠱。

不然怎麼提到「理查德」他就會智商驟然下降？

“你來這裡不會是為了跟我表明态度吧，紅翼。”

我點頭，“确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老師。”

他的站姿從一開始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表明忠誠于「理查德」的緣故。

若真是如此，“灰色之子”對于「理查德」付出的心思比想象中還有深刻，找對方法這個人恐怕很好拿捏。

“夜枭大人交給我一個任務，調閱成員的内部信息，篩選排查一份名單出來，明早就要交給他。”

這個任務的由來被我故意模糊了過去，因為我并不想讓太多人得知傑森的存在，即便得知，也不能讓他們提前對傑森提起警惕心。

并且，「夜枭」也沒有規定具體完成的時間，這不過是我在故意誇大其詞，目的是讓他明白事情的緊急程度。

“是大人嗎？那與我有什麼關系？”

“是這樣的，這個任務，夜枭大人說首先需要我尋找到一個名為威廉的人，似乎是他看守着那些重要信息。”

氣氛在一瞬間僵化，我可以清楚感覺到周圍本就潮濕的空氣，在某個人的名字脫口後，霎時變得充滿涼意。

夾雜着探究與濃烈殺伐之氣的氣勢在“灰色之子”老師的身上傳出，并在這一刻沒有緣由一股腦全部灌注到我身上。

此時，我隻覺得周身被壓縮了空氣一般，由于空氣的稀薄，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可，這種氣勢說實話算不上什麼。

與盛怒之下的「領主超人」，乃至瘋狂的「狂笑蝙蝠俠」相比，“灰色之子”攜帶着怒意的殺氣隻能說微不足道。

無法理解他怒從何處，隻能小心點試探，開口問：“老師，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我如何能确定你沒有騙我？”

什麼？

未能理解他想表達的含義，就見“灰色之子”已然拔刀，一副要對着我出手的樣子，更是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布什戈門，别做謎語人啊！你解釋解釋啊！！！

“夜枭大人的确是這麼吩咐的！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我也佯裝生氣，提高音量，表達自己的立場堅定，并且理直氣壯。

不就是拔刀嗎？我不是不會！

雖說長棍打人不緻命，但我沒在怕的！

“不會有人讓你去見威廉”

“夠了！”熟悉的青年聲色帶着冷冰的味道高聲呵斥，止住了我們之間進一步的戰鬥，“你們在幹什麼？！”

“少爺！…”“灰色之子”驚呼一聲，整個人表現的有些驚慌失措，手中拔出的長刀也似乎不知如何擺放那般手忙腳亂了起來，任誰去看都是心虛的模樣。

“少爺，他突然對我動手！”

惡人先告狀…不對！我不是惡人，不講理的明明就是“灰色之子”自己！莫名其妙就要砍我，我可什麼錯都沒犯呢！

“你胡說！”

“我胡說？那我問你，我是不是找你幫忙，結果你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砍我？”

故意趾高氣昂，嚣張跋扈的用最欠揍的語調反問他，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吧？莫名其妙想砍我！當謎語人是吧？

“灰色之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被我這句反問直接哽住，「理查德」見狀冷冷瞥向對方，眯起眼睛問，“是這麼回事嗎？”

帶着面具，身穿「高級利爪」制服的男人低下頭，過了好一會才回：“是的…少爺……”

聲音聽起來分外低落，還有那麼幾分委屈，一時間反而弄的我才像是那個壞人似的。

有點不好受了，明明錯不在我…他憑什麼委屈啊？

自認弄清緣由的「理查德」看向“灰色之子”的眼神不善起來，“我知道你跟在哥哥身邊很久了，但有件事我似乎從未跟你明說。”

矢車菊藍的眼眸散發駭人的殺意，“我讨厭别人輕易靠近我，打聽我的消息，也讨厭别人随便碰我的所有物。”

三件事，「理查德」厭惡至極，然而“灰色之子”三件事全犯了。

“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從來不想跟你計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時不時會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嗎？”

“灰色之子”低下頭，就差沒有直接跪在「理查德」面前了，那樣子委屈的不止一星半點。

“但是現在你居然還敢對我的寵物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是屬下的錯，請少爺責罰。”

氣氛在此刻似乎變得嚴峻了起來，我察覺到「理查德」身上真實的殺意波動，他真的動殺心了！！！

“來人！”

也不至于！

“少爺！他是夜枭大人的手下，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若是這樣就被下令除去，隻怕會被人诟病。”

本想為“灰色之子”說點情，這句話脫口就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我感覺“灰色之子”似乎一點也不感激我說情，反而覺得我想害他。

就特喵挺冤枉的！

「理查德」不屑的瞥了眼“灰色之子”，卻也把我的話聽進了心裡，暫且作罷想殺了“灰色之子”的心思。

“把他帶下去，放進冰櫃裡好好關一段時間。”

诶呀，「領袖利爪」“灰色之子”老師要被關冰櫃了…

可憐啊……

“且慢！少爺，我身上的任務恐怕需要老師一同出力！”

第二次阻攔顯然使「理查德」生出了不悅，他微微皺眉，面向我問：“任務？是夜枭發布的？”

快速的轉動大腦思考了一下把整件事告訴「理查德」有個利弊，我組織詞彙回：“夜枭大人需要我調閱成員信息，整理出一份名單給他。”

“什麼名單？”

“無用之人的名單。”

聽到我的回答，「理查德」不由得發出大笑，“哥哥終于肯對那群老不死下手了嗎？可以，那麼你需要什麼？或者說你需要他幫你做什麼？”

看樣子，「夜枭」即便收複了「貓頭鷹法庭」，仍舊沒有完全服衆麼？

「理查德」的表現明顯就是與那些他口中的老不死不和啊。

“資料似乎由一名名為威廉的成員看守，我需要他帶我去見威廉，僅此而已。”我擡頭看向「理查德」，“少爺知道威廉這個人嗎？”

“威廉？”他短暫的回憶了一下，“沒聽說過。”随即他轉身對着“灰色之子”道：“帶我們去見威廉，這是命令。”

“不可，少爺，夜枭大人不會同意的。”

本以為這是就此結束，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仿若被下了蠱的“灰色之子”竟然會拒絕「理查德」的命令。

為什麼？這不合理，也不符合“灰色之子”的側寫，他分明一直以來，對「理查德」百依百順。

威廉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究竟是威廉本身有問題，還是他背後會牽扯出什麼問題？

為什麼單單是提及他的名字，“灰色之子”就會突然暴起拔刀想殺我？

“好，拒絕我的命令？”「理查德」臉色陰沉的壓抑着嗓音，“不過是被哥哥壓着去讀了段時間的書，就連你都敢違抗我的命令了？”

哇，這麼說「理查德」在「貓頭鷹法庭」也不能橫着走嘛，居然有「利爪」當衆違抗命令。

“沒關系，我可以處決你然後去命令别的利爪，你也不是唯一的。”

不是…今天“灰色之子”非死不可嗎？大哥你有點求生欲望好不好？

“少爺，或許他隻是口誤。”我無奈的勸解，“老師，您想讓少爺難過嗎？”

雖是心有不甘，在百般勸解下，“灰色之子”還是聽從了「理查德」的命令，暗中瞪我一眼，卻順從的回應「理查德」：“好的少爺，請随我來。”

你喵的！幫着留你一命的，不是我嗎？還瞪我！！！

由“灰色之子”在前方引路，我們進去了更為深入的「法庭」區域。

這是我在主線世界都沒有解鎖的全新區域，甚至存在于此都多少有些不合邏輯了。

「哥譚」本身是中心三大島嶼闆塊本該是基于海平面上的島嶼，島嶼之下不會存在很深的基岩，再深挖就該到海底了吧？

可是我們一路往下，卻到了更為幽深的洞穴，以牆面的濕潤程度，以及體表呈現的氣壓反應看來，這裡起碼低于海平面兩百米了。

「哥譚」低于海平面計算最深底部深度僅有一百多米，然而現在臂甲測試的深度接近兩百，換而言之這裡絕對是海面。

若是一個爆破，怕不是就被海水淹沒了吧？

「貓頭鷹法庭」可真是會揮霍城市的資源呢。也不知道主線世界裡，有沒有這麼一個區域。

深入三十四米就是平時活動的區域，類似于訓練場，「法庭成員」聚集的場所之類的區域都在其中。

再深一些就是「利爪」的冷凍區域，如同蜂巢的冷凍櫃裡陳列着一具具已然經過改造等待“起屍”的屍體。

這中間夾層，被「夜枭」設計了快捷通道，現在已經接近完工。

哪成想，下面居然還别有洞天，「法庭」到底是有多少錢？怎麼底下還有啊？？？

若是把這些錢用以補助修繕、整改城市街道豈不美哉？

地下宮殿群的規模龐大，跟随“灰色之子”的指引，我們在一處殿堂之前停步。

“我隻能止步于此了。”

男人的聲音裡滿是不甘，似乎直到這一刻，他都對于被迫帶着我們來此而感到不滿。

當然，這份情緒着重于我身上，他似乎僅認為，錯誤出于我，「理查德」毫無責任可言。

沒錯言之有理，的确就是我的錯，本就有此打算，借由“灰色之子”找到威廉的嘛。

“那就退下吧。”

“少爺不可！”

又想鬧什麼啊？

“他可以進去，但理查德少爺，你絕對不可以進去，大人會生氣的。”

“托馬斯是法庭之主，我是他弟弟！你的意思是，這偌大的法庭，還有我不可踏足的地方？！”

“不是的迪克…”

“誰允許你這麼稱呼我的？！”

等會！是這個道理啊，讓「理查德」一同行動，不會擾亂我的行動嗎？這裡何補順着“灰色之子”，想個借口支開「理查德」。

“少爺，或許他的意思是這裡無論是誰都無權進入，除非有夜枭大人的許可。并非少爺不能進入，是需要報備的意思。”

“哼，那我就更要進去。”他斷定自己的哥哥不會怪罪自己，「小托馬斯」确實不會，可「夜枭」就不一定了。

隻是通過他言語表達的情緒與表情，我更傾向于他是因為“灰色之子”的話語而賭氣。

「理查德」不夠成熟，一直如此。

“少爺，請不要故意賭氣。”

勸說一句算是仁義至盡，畢竟我還不信「夜枭」現在就會對「理查德」做點什麼。

在「夜枭」心底，「理查德」與其他人終究不同，除非這裡的秘密，足夠讓「夜枭」撕破所有的僞裝。

「理查德」的眼神很冷淡，他似乎由于我一次次為“灰色之子”說話而更加惱怒，目光中似乎還夾着幾分其他的含義

感受到他着重關注于我的視線，隐晦又裹挾着莫名情欲的神色叫我不由得背後一僵，第六感告訴我最好别再多說一句。

識時務為俊傑啊，老師您還是别說話了，我也不敢勸了好吧！

趕走了依依不舍的“灰色之子”，「理查德」本來放在“灰色之子”身上的不悅也成功轉移到了我身上，帶着占有欲的專注叫他憤憤的笑出了聲，對着我冷哼幾聲。

“少爺…”

“回去我不介意好好懲罰你。”

不是？！“少爺，這些污穢之事還是不要鬧到夜枭大人耳朵裡為好。”

他沒有立刻回應我，直徑步入殿堂的拱門，裡面的大堂極為寬敞，昏暗的燈光甚至無法完全将這裡照亮。

不明顯的光暈下，肉眼可見也是最先入目的，便是中央的一個仿若印刻着特殊花紋的地面。

繁雜的紋路依稀可辨一些古怪的花紋，有點像文字，卻也同目前我所熟知的語言不同，更像是圖畫。

象形文字？

不，我也并非沒有系統了解過這種文字體系，類似于種花家的文化，古埃及、古印度、瑪雅文明乃至巴比倫的文字。

若是得對比那些尚未傳承下來的古文明，我隻能無奈作罷。

沒有一點兒文獻記載，我連學習或是見識的渠道都沒有，就更不用說什麼了解了。

以目前的知識層面認知看來，這些符号與其說是象形文字，更像是神秘側中用到的符号。

就像是上個副本，在「達柯拉」的寨子裡看到的那些充滿特殊含義，似乎在魔法中具有不同作用的符号。

所以這到底是…何處？

“你們為何而來？”

突兀的聲音在殿堂中響起，回蕩于我們耳邊，頓時驚覺的我與「理查德」不由得戒備起來，渾身緊繃，觀察四周，肌肉收緊的隻要一個風吹草動就等立即有所動作起來。

“沒有大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内！”

見鬼，我們居然被「利爪」包圍了？！

這感覺和之前我身邊那些「利爪」還不同，哪怕穿着相似，可他們身上傳達的氣勢，散發的危險性似乎都更為嚴峻。

他們是不一樣的！非常危險！！！我的【副官的窺視】感知能力對他們無效！

“我是托馬斯·韋恩的弟弟！”

回應「理查德」自證的是毫不留情揮舞過來的冷兵器，他們沒有聽人解釋的打算，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