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被放在了桌上,那是極輕的一聲“哒”,輕得連剩下的半杯蘋果酒都沒有蕩起半分漣漪。
少年面容的神明垂眸看着桌上的玻璃杯,不發一言。
空緊張地看着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乳白月光下,少年神明流淚的面容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盡管他說不用,但空覺得,溫迪應該是想恢複神力的。
可按之前溫迪說的話來看,他雖然對是否出名沒什麼意見,但比起直播,對方明顯對成為偶像并不熱衷。而且說到底,粉絲能起到信徒作用,這一點隻是他的一個猜想,溫迪也對這個猜想也并不是很贊同的樣子……
“好啊!”
空的思緒連同之前的腦内風暴被這一小句全都吹散,他張了張嘴,隻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诶?”
“隻是試試嘛,應該沒關系?雖然我可能搞不定握手會live什麼的……
“但音樂,總是充滿嘗試的嘛……”
說着這樣的話,可他卻皺着眉,苦着臉,唉聲歎氣着,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空虛着眼看他表演,低下頭一副作勢要回複的模樣:“我會告訴他們你不想去的。”
“诶?别啊!”見空真的在打字,溫迪睜大了眼,連忙探出手制止:“我沒說不想去啊!”
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放下手機,眯眼看着桌邊的少年神明:“……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細小微風自窗外而來,撩起少年金色的劉海。
風的神明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後問道:“空,你是不相信我嗎?”
“?”被他反将一軍的空懵逼回問:“我沒有不相信你啊!”
“可你這明顯是不相信我嘛,”他唉聲歎氣,“竟然被唯一的信徒質疑,我可真失敗啊。”
聽他這麼一說,空幾乎要窒息了:“好了好了!我不問了行了吧!”
“诶嘿。”忽悠得并不走心,全靠對方遷就的少年神明沖着他吐舌,“那回複就拜托你了?”
空一臉不爽地修改着措辭,把溫迪同意簽約的信息發了過去。
“對面說周末可以去他們工作室詳談。”
他轉手把地址定位發給了溫迪。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的溫迪:“……好遠,突然不想去了。”
“?”剛把回複發給對面的空氣急敗壞地囔着:“不要因為這個就改變主意啊!”
“而且你不是會飛麼?”
溫迪看着他露出譴責的眼神:“城市區域可是禁止飛行的!”
“……剛剛是誰直接飛上樓的?”
“那是因為有蘋果酒啊!”溫迪振振有辭地說道,“和蘋果酒比起來,飛行禁令算什麼!”
“你眼裡真的有飛行禁令這種東西嗎?”
空無力地放棄了和他争辯:“那我還是和他們說你不想去好了。”
“不要!我去就是了!”溫迪連忙擡手制止他。
對上空一臉無語的表情,他“诶嘿”一聲敷衍過去,連忙轉換話題,問道:“那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一種熟悉的不詳預感讓金發少年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謹慎地問着:“一定要我去嗎?”
“唔?不是你自己不放心嗎?”溫迪眨了眨眼,一雙藍綠雙色的眼裡盈滿了笑意。
這麼說也沒錯。
空撫着額,他确實不是很放心。
“既然說定了,”見他的神情似是同意了,溫迪提議道:“那我們周末早上八點在地鐵站入口見面?”
金發少年無奈地點頭答應。
“那我就先回家啦!明天學校見啊!”溫迪舉起酒瓶,把剩下半瓶淺金酒液一口氣全幹了,十分自然地抱起那還剩八瓶蘋果酒的箱子,走到了陽台處,沖空揮了揮手,“記得幫我和熒妹妹問個好啊!”
狂風大作,陽台兩側沒系好的窗簾一瞬間展開,鼓起了風帆形狀,遮住了少年神明的身影。空一愣,沖上前去把窗簾攏起,然而陽台上早已經沒有了人。
還沒散盡的風帶走了少年的怒喊:“你不是說城市禁止飛行嗎喂!”
至于風神有沒有聽到這句話……
想必他是“聽不到”的吧。
空無奈地搖頭,走向了癱在桌上還在睡覺的妹妹。
“熒?别趴在這裡睡啊。”
金發少女把頭更深地往胳膊肘裡埋了埋,伸出手對着聲音來院不滿地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