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淨掉書袋一般的背了出來,這些知識都讓她收益良多,要不是有求與他,她還想再自己私藏一陣子。
裴松風略略沉吟,這倒是個人才。“這兵士可是受傷了?”
李玄淨搖頭,并不是。不同那些重傷的兵卒,隻是年紀大了些,貌似武力值也不太行,一直被棄用了而已,估摸着哪怕上了戰場也坐前面送死的那批,那人看樣子是故意讓自己常常有些小傷,好修養在後面的。
“是個郁郁不得志的老兵士了,他還和我說若要抓那叛軍,以逸代勞為上策。“
屋中沉寂了須臾。
裴松風似乎是思考,片刻過後,裴松風問了李玄淨要了那兵士的姓名,喊了他去别處等待,等下自己親自問問這以逸待勞是個什麼說法。
李玄淨求了這麼久,話題越跑越偏,急着往回拉,裴松風不接茬,給她再次氣成包子。
她又不是玩鬧,她隻是想趁蕭肆業先行走,那蕭都護隻會嫌棄他累贅,自然會将他放在後方,到時候精銳的騎兵都會跟着蕭都護走,古麗娘子的部落隊伍留下,不管是遇到叛軍他們自行逃跑,亦或者他們自己親自上場,都能直接讓那蕭肆業就地正法。
這既不影響裴松風他們的目的,也能完成古麗娘子所念所想,怎麼看都是極其完美的計劃。
“我隻是想讓古麗娘子為自己報仇而已。”
“我知道。” 他沒半分的猶豫就說了出口,看着那脖頸上的指紋。眉宇間的從容消失了。
“明日答複你。”
李玄淨知道再攀扯下去隻會讨人厭,悻悻而歸,準備明日再來徐而圖之,走到門口才發現這是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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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風别了沮喪的李玄淨,帶着侍從去見那主意極多的兵士。
這兵士已經等在屋内許久了,哪怕有人讓他坐着等會,他也害怕的一直站着,他回想了一生做過的錯事,主意哪怕再多,也算不出這裴大使親自見他是為了什麼。
這一輩子都坐冷榻子的人,哪裡能想到自己是因為智謀被舉薦了呢。
裴松風腳步剛踏進屋内,那姓王的兵士就結結實實行了一個大禮,穿了一身粗布麻衣的還挺整潔,一直修養,哪怕看着瘦弱氣色也還好。
裴松風随意找了榻子坐了,示意這王兵士起身也坐,可是他哪裡敢坐。從地下爬起來後,就挺直了身子站的筆直。
“在下王奇任職于三營四隊步兵,先前是突擊兵,受了傷,如今在養傷。”
那王奇郎君沒等裴松風問自己就先交代了。
“我聽李通事所言,你對行軍打仗頗有想法。對抓捕那叛軍李遮匐之事,說過一個一勞永逸的計謀,可有此事?”
裴松風語氣并不嚴厲,奈何自帶威嚴,又加上官職着實高,他這一生見過最高的官就是隊裡的隊頭了,以為是這裴大使怪罪他亂說話,又吓得趴在地上行大禮不起身了。
“在下隻是亂講的,那小娘子,啊不對那李通事為人和藹,對我們這些受傷的兵士們多為照顧,閑暇時間随意攀談,絕沒有私下交談議論為了擾亂軍心啊。 ” 王奇兵士聲音顫抖,本就瘦弱的身體打起了擺子,這軍中軍規的每一條,他可沒有命犯啊,他現在有些後悔,多說了一些話。
“這事我不會怪罪,你隻需同我解釋下一勞永逸就好。”
那王奇兵士心中還是害怕,裴松風發了話,也隻好哆哆嗦嗦說出内心所想:”
“示之以動,利其靜而有主,益動而巽。有了上次您的行動,他們定會防着你,不若讓别的将士替了您,将他們引出來,打到疲憊再有您功之,他是逃跑,自然我們貿然功之定會被埋伏。“
他本心如死灰,想着如果要死,被軍法處置,不若吧自己心中所想都說出來,聲音從顫抖也漸漸變成了侃侃而談。反正他若去了戰場,可能也會死在裡面,若這計謀能用,他也算有些價值。
武死戰為榮,他這樣也算死得其所,也不虧了。
“三日後出兵,你做押官,随我一同。” 裴松風的話仿若石子扔進深潭裡,王奇怔住,身體麻木不能動,連起身行禮道謝都不會了。
兩行淚從那兵士臉上劃過,重重跪在地上。”王奇在此謝裴大使提拔,定竭盡我所能 ,同将士們一同抓獲那叛軍。
“你雖然同我一起,這之後我要你去李通事那協助她做她要做的事情,你可聽好?”
王奇詫異擡眼 ,看裴大使的面孔不像玩笑,這李通事不是娘子們,娘子也要上戰場麼,這多危險啊。
不過他隻敢在心裡質疑了下,連忙回到“定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