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淨被救的畫面,和她自己原先想的很不一樣,火燒的越來越旺時,呼喊聲除了她自己,也能聽到院落旁其他人的幫着呼喊救人的聲音,她即使被嗆的直咳嗽,看到一盆一盆的水往那被燒爛了的木門上澆灌着,她知道她赢了,能活,且不會被誣陷了。
她一個高興,讓周郎負責繼續呼救,她還在用她剛剛懷裡揣着的破碗,鑿牆,想讓凹道破裂的在大一些,讓水流可以流出去的更多,讓她們這些人所處的地方一直保持着濕潤,火舌就不會燒到他們這裡來。
一個高大的人影不知從哪裡翻了牆寄出現她面前,直接把她打橫抱了出來,本來她腦海裡的畫面是自己艱難的扶着昏睡的趙沐娘子,一邊扶着被她們大喊大叫已然吵醒的侍女,然後周郎略顯狼狽凄慘的再把暈厥的蕭郎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扶着走出去,這才堪稱完美。
她還一邊假裝哭泣,一邊看着救火呢,就被一雙大手托住。
“裴???裴裴郎!”
當然裴松風把她救出來之後,把她放在地上,就沒有再管她,其餘的要由盧家來處理,這畢竟是在别人的府上。
李玄淨滿手滿臉都是自己塗的燃燒的黑灰,一張圓臉髒兮兮的,看着很是可憐,她擡頭望着圍着裡三圈外三圈的郎君們,想起自己還有沒做的事情,開始低頭啜泣準備裝可憐。
她咧開嗓子剛開始準備聲大聲嚎啕表示自己的恐慌和柔弱,又一個人影有些搖晃不穩的沖了過來,對着她的臉就是狠狠一個巴掌,又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怎麼就跟着她們去了!!
“你!你差點就被他們燒死了你知道麼!”
“你為什麼要跟着她們的人走!”
那邊的木門燒到爛掉,火勢雖沒有多大,可是鎖門的鐵索沒有人敢去摘,直到火滅了之後,盧芸娘子第一個沖了進去,發現裡面沒有李玄淨,四下慌張的亂找一通,才發現另一邊通着的出口,李玄淨已經被救了出來,她的女郎很安全,甚至沒有受傷。
李玄淨捂着臉,有些不可置信溫柔的阿娘會打她!
可是下一步,盧芸就哭的聲淚俱下。
盧芸一如十幾年前那樣,發了瘋。顧不得在座的都是誰,也顧不得臉面。
她看準了如今有頭有臉的郎君們也在,娘子們也都匆匆從西院趕了過來。
這樣大的事情,連之前醉酒的小娘子們聽說了。
廂房内起了火,還被人上了鎖,都心有餘悸,聽說火被澆滅了,眼下安全了,也都湊過來看熱鬧,盧府的侍女們無論怎麼勸阻都攔不住那些看客娘子們。
給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我要去看看我的女郎/娘子/姊妹是不是也受傷了。
盧芸看着人數變多,無視她那繼母來拉着她做乞求的樣子,反而生出了無限的勇氣,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這盧家要燒死自己的女郎。
她絕不許她的女郎被人這樣随意攀侮,正好用此次事情鬧得再大一些。
此刻的盧雲紅着一雙眼。全然不見往日溫和而又氣定神閑的世家女模樣。
不停的大聲哭喊着質問。
“前兩次你們問我,淨娘的姻緣,我早已婉拒了。我沒想到,你們又借着送淨娘及笄禮的由頭到府上,我以為,我終于可以得些盧家的照拂了,沒想到今日又改口說是和那蕭家結親的彩禮。“
”我說原數退回給你們,沒成想今日宴會,這邊哄騙着我同你們聊天,另一邊全是瞞着我把我的淨娘關到一處房間鎖起來。怎麼,又想故技重施,甚至就因為不能順了你們的意見,就要燒死她是麼????“
盧芸豁了出去,繞是四五位侍女聯手去拉拽她,都動不了絲毫。
"這盧家好狠的心。怪不得盧娘子這麼發瘋。”
“就是,我當時還覺得不至于這麼激動,這事要是自己估摸着瘋起來更厲害。"
“她說故技重施,難不成當年也要殺了她啊。”
“哪有兩家結親隔着輩私下就定的,這也太草率了吧。”
衆娘子議論紛紛,誰家都有些算計,可是都沒有這樣擺在明面上狠毒的,而且他們就算要做什麼,也會做得體面,才能彰顯自己高貴的品格。
盧家這也做的太露骨太急切了。
甚至有些蠢,而且這麼大的火,要是燒到自己怎麼辦。
尤其是那趙沐娘子也被波及了,這無冤無仇的,要是自己家的女郎喝醉了也不幸被火傷了,這女郎們最重視自己的面貌了,這不毀人嘛。
衆人想到自己,也都生了埋怨,抱怨上了盧芸的那位張氏繼母,隻看她臉上青紅不接,就是千算萬算,她也沒想到這院落會突然失火。
更想不到,這來到院落時,那門上的鎖也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想解釋都無從下嘴。
總不能說是李玄淨自己從外面給自己鎖起來,要燒死自己吧。
“你們當年害了我!如今又想害我的女郎!”
“芸娘你不要瞎說八道!” 盧芸的張氏繼母張口還想解釋,可是氣勢卻弱了下來,實在是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