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擡頭見是大鳳，也格外驚喜：“福茂樓關門了，我們幾個就都被遣散到東家的各個府邸了。這賀府的人好生無趣，都不怎麼說話，這一上午可悶死我了。姑娘你怎麼也來賀府了？”

“我是來給賀府送魚的，侯爺想吃莊戶人家做的魚羹，這不留我做飯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起來。

“這侯府有多少人啊，我看大家都忙得很。”大鳳問道。

“怎麼也得五六十口人吧。不過主子人少，吃的也不多，主要是做活的下人們多。”

“在福茂樓做得那麼好，這來了賀府一定是給侯爺夫人們做膳吧。”

殷阿婆被誇得有些飄飄然，又跟大鳳多言語了幾句：“我是新來的，怎可能負責主子的膳食。那個張婆子欺負新人，就讓我做兩人份的粗食，也不知道是給誰吃的。你看這給我的菜都蔫成這樣了，我能做出什麼好東西？别到時候飯不好吃再怪到我頭上。”

大鳳笑了笑了，心裡更加确定了剛才的猜想。

賀華亭要的魚羹簡單，隻處理好魚後加鹽清炖即可，大鳳盛好了魚羹，想親自去送去給賀華亭，卻被老夫人身邊的嬷嬷給截住了。

“姑娘留步，把魚羹給我便好。”

大鳳還想跟那嬷嬷磨蹭幾句，卻看到兩個護衛來了後廚，問張婆要餐盒。張婆連忙将阿婆做的兩份餐食放到了食盒裡，交給了那兩個護衛。

大鳳見狀趕緊把魚羹交給了嬷嬷，又謊稱肚子疼，溜出了廚房，跟着兩個護衛來到了玉煙齋附近。玉煙齋的門上着鎖，兩個護衛打開鎖後，将食盒放進了門口，又接着把鎖鎖上了。

大鳳默默記下玉煙齋的位置，一轉頭，卻發現賀華亭正站在她身後。

“侯…侯爺。”大鳳哆哆嗦嗦地向賀華亭福了福。

賀華亭的嘴角露出的笑别有深意：“大鳳姑娘為何在此處？”

“奴…奴想着親自來謝昨日侯爺救命之恩，本想着跟着剛才來取魚羹的嬷嬷，沒想到卻跟丢了…”

“大鳳姑娘若是想見我，何必如此。今日老夫得空，不知可否與大鳳姑娘一同小酌一杯？”

大鳳半推半就，與賀華亭一同去了假山上的涼亭。

三杯酒下肚，大鳳已是微醺，但賀華亭卻還清醒得很。

“老夫那日遠遠一見姑娘，便覺得有緣，沒想到還能有與姑娘共飲的一天。姑娘姿色出衆，一點也不像莊戶上的農家女，若是在街上遇見姑娘，老夫定會以為是哪家的夫人小姐。”

“多謝侯爺擡舉。隻是奴來時聽說福茂樓出了人命，不知是否與昨日之事有關啊？”

“那人欲想輕薄姑娘，老夫怎能輕饒了他。至于死了的婦人……不過是普通的農戶罷了，老夫買她的錢财夠她們一家一輩子的花銷了，你不必介懷。”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侯爺不嫌棄，奴願…伺候侯爺。”

賀華亭一把握住大鳳的腰肢攬進了懷，手上下移走着，這一幕正被不遠處的賀夫人與丫鬟蘋兒收入眼底。

“夫人，您看，這不就是那日闖入芙蕖苑的漁女嗎？果然是賤坯子勾引侯爺。”

賀夫人呵斥道：“閉嘴！侯爺也是你能在背後議論的嗎？這些年，各家送給侯爺的侍妾少說也有七八個了，你見侯爺什麼時候正眼瞧過她們，侯爺壓根不是貪圖美色的人。”

蘋兒低頭道：“是，夫人。奴婢知錯了，侯爺心裡自然是隻有夫人一人的。”

賀夫人冷笑了一聲：“侯爺的心裡隻有那個賤人罷了，與我不過是家族聯姻逢場作戲。侯爺特意囑咐了，這個大鳳姑娘是個重要的線人，咱們見着了就當沒看見，聽明白了嗎？”

“是，夫人。”

大鳳回到莊上後，直接去找了林伯，将賀府各院的路線圖畫了下來。

“林伯，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被關在賀府的玉煙齋……”

林伯對大鳳感激不已，可事出緊急，林伯謝過大鳳後，便趕緊拿着地圖去了蕭府。蕭大人見到林伯，很是驚訝：“你……你不是之前來給我看病的郎中嗎？”

林伯抱拳道：“蕭大人見諒，在下乃百草堂林松節，受雪鸢公主所托，打聽到了有關陳阿婆的消息。”

蕭植一聽，立馬喊來冰淩。

“林當家先在府上略作休息，眼下長公主進宮去了還沒回來，我這就讓冰淩進宮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