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淩進宮時,林安長公主正在風雪鸢的起陽宮,商量蕭風笙回昌縣這一路該怎麼照顧腿傷。
風雪鸢緩緩打開大鳳所制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這鬼畫符的地圖,誰能看得明白啊。”隻見地圖上幾個圓圈,幾個叉,用線連了起來。
冰淩指着幾處圓圈說:“這是賀府的側門,這是玉煙齋,就是關押陳阿婆的地方。這蘭蒼閣是賀老夫人的住所,其餘的幾個叉叉大約是幾個姨娘的住所。長公主,林伯說,大鳳姑娘說,”冰淩複述着,“她在賀府的…茅廁裡,發現了帶有血的棉布條,似乎有人的手指受了重傷。可她看賀府的婆婦并未有傷到手指之人,所以猜測陳阿婆……”
林安長公主接過地圖,看着說:“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
“屬下明白。可是長公主,”冰淩欲言又止,“您有沒有想過陳阿婆或許已經招了……”
風雪鸢見林安長公主有些猶豫,擔心長公主狠下心滅了口,趕緊說道:“姑母,就算陳阿婆招了也沒有,隻要能救出她,賀華亭沒有證據什麼也做不了。”風雪鸢還是不放心,便想讓林伯與冰淩一塊去,“林伯的身手也是百草堂數一數二的了,有他跟冰淩一塊去,定會事半功倍。”
林安長公主感激地點了點頭,對冰淩說:“冰淩,玉煙齋的位置你可記牢了?”
冰淩應道:“屬下記住了。林伯說,大鳳姑娘說,玉煙齋年久失修,很好辨認,而且院内有兩棵很高的香樟樹。”
“樟樹?”風雪鸢想到了那日在玉花苑順帝所說的樟木箱作嫁妝一事。
衆人看向風雪鸢,不解她為何對這樟樹有極大的反應。
“姑母,冰淩,你們可知這玉煙齋以前是誰的住所?”
冰淩搖了搖頭,倒是林安長公主想了起來:“這賀府我幼時去過幾次,不過那也是我八九歲時候的事了。這個位置……好像是賀老侯爺以前的一位姨娘的住處,哦就是賀華禮的生母。當年賀華禮因天花而死,不久老侯爺也去世了,這玉煙齋恐怕也就因此荒廢了。”林安長公主手指指到了地圖上沒有标記的一點,說:“在蘭蒼閣的後面,是藍田齋,是皇後娘娘未出閣之前的住處。”
風雪鸢若有所思,但又怕耽誤了林安長公主和冰淩的正事,便沒再多說什麼。
冰淩走後,林安長公主向風雪鸢說起一件往事:“說來我與大鳳姑娘,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哦?姑母何時見過大鳳?”
“有一次在蕭府門外,她好似要去找笙兒。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便不太好,兩隻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一看就不安分。我便命人打發了她。沒想到這次能找到陳阿婆的下落,也多虧了她。”
“是啊,咱們都沒想到賀華亭竟然直接把陳阿婆關在賀府裡,難怪姑母命人尋了這麼久都沒有蹤迹。姑母看人沒錯,大鳳确實不是個安分的,若非陳阿婆事關蕭風笙的身世,我也不願利用她和賀華亭的這層關系。”
“總之這次多虧了你,也多虧了大鳳,日後我必重謝她。”
月黑風高夜,林伯與冰淩換了夜行衣半遮着面,潛入了賀府。
賀府夜晚巡邏的侍衛一波接着一波,但林伯與冰淩按照大鳳畫的地圖,還是有驚無險地到了玉煙齋。玉煙齋的院牆不高,林伯與冰淩輕而易舉地就越了過去。可兩人一落地,十幾個府衛就從玉煙齋四面的廂房裡沖了出來,将二人團團圍住。就連院牆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弓弩手,這顯然是賀華亭精心安排的陷阱。
“林伯,怎麼辦?”冰淩悄聲問道。
“怕是從賀華亭有意接觸大鳳開始,這個局就布下了,就等着咱們自投羅網。今晚陳阿婆是救不出來了,不要戀戰,保命要緊!”
牆頭上弓弩手的指揮官一聲令下,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向兩人劈頭蓋臉地射來……
箭雨過後,是群擁而上的府衛。雖然兩人的功夫遠在這些府衛之上,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就在林伯與冰淩要撤退之時,賀華亭一手抓着小馳的衣領,出現在了正殿門口。
“冰淩姐姐!救我!”
冰淩一聽是小馳的聲音,分了神,沒承想一劍正沖着她劈了下來。閃躲不及之際,林伯一躍到了冰淩面前,那劍不偏不倚地劈到了林伯的背上。
“快走!”
冰淩攙着林伯,一路突出了重圍,出了賀府。冰淩見林伯的傷勢不輕,一時沒了主意:“林伯,咱們現在該去哪啊?”
“去太平巷,尚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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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府的人沒有追着林伯和冰淩來,而是出了城,一路去了皇陵東三裡的莊子。賀華亭又命人去報了官,說家裡遭了賊。衙門的人連夜順着府衛的腳步,去了東三裡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