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衛與官差舉着火把挨家挨戶地搜查,弄得人心惶惶雞犬不甯。大鳳與馬三聽到了自家的院子裡也有了動靜,慌忙披了衣服起來查看。
“官差大哥,這是在搜查什麼啊,我們都是本分人,就在皇陵當差呢。”
那領頭的官差沒有理會他,吩咐道:“今夜賀侯爺家裡遭了賊,護院們一路追着那賊人來到了這裡。每家都不能落下,給我搜仔細了!”
官差們裡裡外外搜了三四遍,恨不得要掘地三尺,可并未找到想要的東西。領頭的見搜尋未果,繼續大聲呵道:“都給我搜仔細了,一處也不能放過!”
馬三見官差在自家的院子裡搜的時間比在其他人家裡多了許多,有些不解可又不敢得罪官差,隻得低聲問道:“官爺,這裡外都搜了好幾遍了,想必那賊人不在我們這裡,可否讓兄弟們再去别處找找?你看這曬的魚幹都給翻到地上了……”
領頭的沒有說話,直到一個府衛從雞窩底下翻出來了一個錢袋。
領頭的打開錢袋一看,裡面全是金燦燦的金元寶,對馬三說道:“賊人确實沒有藏在你家裡,因為你就是那個賊人!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馬三不知所以,不曾想自己家雞窩底下竟藏了這麼多金元寶。
“這…這不是我們家的東西,大鳳,這是怎麼回事?”
大鳳也慌得六神無主,對那領頭地解釋道:“這是賀侯爺給我家的買魚錢,家裡包了魚塘長期給侯府提供魚鮮,這錢并非是我們偷的啊!”
“你家養的什麼魚,竟能值這麼多錢?今晚侯府失竊,所失數額剛好對的上,這金元寶上也有侯爺的私印,你抵賴不了!”
“那咱們就去侯爺面前對峙!”
“侯爺忙得很,怎會與你對峙,帶走!”
任憑大鳳如何阻攔,也攔不住幾十個府衛與官差,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馬三被他們帶走了。圍觀的人群還沒有散去,大鳳就先跑去了林伯家,卻發現黑着燈空無一人。
林伯不在家,大鳳更沒了主心骨,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所往。此時她的心裡還僅存着一絲希望,那就是親自去找賀華亭。
不等天亮,大鳳就套了車,來到了泰康城北玄門。城門剛開,排隊進城的隊伍就已排了百十号人。大鳳心裡急得像火燒,可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守衛查驗,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看着前面排成一行的隊伍,大鳳突然有了一種在過獨木橋的感覺。從她拿到賀華亭給的金元寶開始,怕是自己就已經是賀華亭砧闆上的魚了。但她已沒有了退路,更沒有别的選擇,她隻能向前。
好不容易進了城,大鳳直奔賀府。這一次她沒有走側門,而是直接去了正門。她笃定賀華亭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此刻一定在等着自己去找他。
“侯爺!我要見侯爺!”大鳳在賀府門前叫喊着,不一會兒,石久就出來了。
“姑娘請吧。”
石久領着大鳳進了賀府,賀華亭正獨自在前廳用早膳。
“侯爺,大鳳姑娘來了。”
賀華亭擺了擺手,石久與其他伺候的丫鬟們都退下了,隻剩他與大鳳兩人。
大鳳沒有耐心與他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說道:“奴家的金元寶是那日管家給的,侯爺為何又報官栽贓馬三呢?還請侯爺開恩,放了馬三。那錢我一分未花,全部還給侯爺。”
賀華亭呷了口茶,緩緩說道:“大鳳姑娘風塵仆仆趕來,火氣有點大,過來用盞茶降降火。”
“侯爺,您就看在奴的面上,放了馬三吧,日後侯爺隻要想吃魚了,奴馬上送來。”
“鳳姑娘錯怪老夫了,老夫是真心傾慕姑娘,可怎奈何‘羅敷有夫’,老夫若不使點手段難道你要老夫背上強占人妻的罪名嗎?如今馬三下了獄,你順勢與他和離,再入我侯府豈不是名正言順?”
大鳳雖一心想攀龍附鳳,可馬三到底是待她不薄,便問道:“若我與他和離,侯爺可能放了他?”
“哈哈哈,”賀華亭被大鳳逗笑了,“姑娘心地太善良了,若是放他出來,他再來阻攔姑娘的前途,可如何是好?”
“那馬三……會怎麼樣?”
“私闖侯府盜竊财物數額巨大,按律該處以腰斬。”賀華亭神色自若地說着律法,可大鳳卻已吓得癱坐在了地上。賀華亭見她對馬三還不算全無情誼,又說:”大鳳姑娘有情有義,老夫敬佩,可我也不能為了姑娘賠上自己的名聲。這樣吧,老夫也不願強人所難,給你兩個選擇。一,待刑部審理行刑後,我納大鳳姑娘入府;二,既然金元寶找了回來,我便跟刑部說一聲放了馬三,大鳳姑娘便回去與馬三好好做一對布衣夫妻,我侯府與姑娘再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