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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淅聽着聽着,記起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李明偉?
是之前總是跟着她的那個職校男生嗎?
這樣一回憶,那……她應該得給邰禦發個短信吧?
雖然但是……就是同學之間也可以慰問一下吧?
問問他身體情況怎麼樣,畢竟被捅一刀聽上去怎麼都不像個小事。
但她就是開不了那個口。
這個口一直開不了到邰禦來學校那天。
那時距國慶節已經過了有半個月了。
早上是英語早讀,英語老師把俞淅喊了出去,和她聊了一些學習上的事後,最終又回到比賽上來。
“俞淅啊,這個比賽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了?如果确定參加的話,我也要針對性地給你做一些訓練了啊。”
俞淅從英語老師喊她出去時就猜到會說這個,所以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眼下真說到了,她的一顆心倒也放下去了。
英語老師看出了她的為難,壓低聲音說道:“是因為錢嗎?如果是因為錢的話老師可以和學校申請,這個錢學校來給你出,你什麼都不用想,就專心緻志準備比賽就行了。這個比賽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參與了對你以後上了大學都是有很大幫助的,老師……”
“卧槽禦哥!你回來了!”
一道激動的叫喊聲從斜後方傳來,俞淅循着聲音望過去,是曲高傑。
他剛從廁所裡出來,一臉興奮地奔向樓梯口。
他這一聲喊得足夠大,即使是在早讀時間,也照樣清清楚楚地傳進了班級裡。
很快,班級裡以何輝為首的幾個男生湧了出來,都一窩蜂地奔向邰禦,甚至隔壁班也有好幾個溜了出來。
英語老師走過去,嚴厲地打斷幾個人愈發熱鬧的寒暄:“吵什麼呢?現在是早讀時間,一個個當我不存在呢是吧?!快點進去!”
幾個人不情不願地推搡着往裡走,英語老師看向最後的邰禦,問了一句:“沒事吧?”
邰禦搖了搖頭,目光從俞淅臉上揾過,進去了。
英語老師又走了回來,輕輕捏了捏俞淅的臉頰,“怎麼樣?老師剛才說的你考慮考慮?”
俞淅為難地搖了搖頭,“謝謝老師關心,比賽我就不參加了,還是專注現在的學習吧。”
英語老師惋惜地聳了聳肩,叮囑她:“那行吧,那你就好好學習,安心準備高考。”
俞淅:“好的,謝謝老師。”
“沒事,進去吧。”
俞淅是從後門進去的,比英語老師快一點,門一推開,後排一群男生迅速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見是她,又松下來一口氣。
氣還沒順到胃呢,英語老師就從前門進來了,一群男生又立即裝模做樣地拿起書來一通亂讀。
英語老師悠哉悠哉地從前面走來,停在一個男生的旁邊,教鞭敲了敲他的桌子,“我是什麼老師?”
男生被她問懵了,呆呆地看了她一會,眼珠子轉了轉,答道:“你是最好的老師。”
英語老師“啪”的一鞭子打在他書上,“我是英語老師!現在是英語早讀!你在這拿個《古詩64首》給誰看呢?還最好的老師,你腦子倒轉得挺快!”
旁邊一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男生被罵了也不覺得臊,呲着牙從抽屜裡換了書出來,也跟着後面樂。
平常班級後方總是會時不時發生這種小轶事,但俞淅向來是不關注的。
不過今天,她也象征性地和其他同學一樣轉過了頭。
隻是她的關注點不是那個逗嘴的男生。
邰禦的頭低着,俞淅沒能看清他的臉,所以多停留了幾秒,也就是這幾秒,邰禦擡眼看了過來。
他剛看過來,俞淅就迅速把臉轉了回去,但轉回去後又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的,這有什麼好躲的?
但是現在再轉回去的話那應該更莫名其妙吧?
她隻能竭力忽視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
一整天的下課,邰禦的周邊都圍着滿滿的人,不僅有自己班的,還有别的班級别的年級的,俞淅甚至都看不見邰禦的臉。
直到晚自習下課,俞淅想着終于能找到問問邰禦的機會了,但曲高傑幾個人卻說什麼都要和邰禦一起走,表示現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
俞淅想想也是,他現在都已經是負傷的狀态了,可不能再有什麼差池了。
隻是何輝又忽然就有眼力見起來了。
他瞧着班級裡除了他和幾個朋友,就剩下的這幹巴巴兩人,一下就弄懂什麼意思了。
“行了行了,哥幾個趕緊走吧,人現在不需要我們呢!”
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剛剛還說要一起護送邰禦嗎?怎麼現在又趕緊走了呢?
何輝推搡着一衆人,給他們都往外趕,“哎呀走了走了!知不知道療傷拿什麼療?拿蜜療!懂不懂!”
還有人不太放心,“就這樣走了?萬一禦哥又被那群人堵了呢?”
“就是啊!他們肯定知道禦哥今天回學校!”
何輝倒并不是很擔心這個,因為他深知那群人的尿性。
“放心吧,他們都慫得很,那天是意外捅了刀子,現在吓得指不定在家怎麼尿褲子呢,哪還敢再跑出來?”
俞淅聽着他們亂亂糟糟的聲音遠去,将書包拉鍊拉上,略顯局促地望向邰禦,“要不你跟他們一起回去吧?”
邰禦毫無表情地向她看來,“誰說我要跟你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