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添也不與她争辯,“今天還有戲要拍嗎?”
“今天我的戲隻定了這一場。”
導演可能以為她要NG好幾次,所以留足了時間。
“那我帶你去泡溫泉驅驅寒。”
黎艾不想動彈,她連着拍了這麼多天的戲,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她隻想躺着,但去泡溫泉倒是也不用動彈。
“成。”
-
二十分鐘後,陳添帶黎艾抵達郊外一所溫泉山莊。
地方已經提前清場,偌大的山莊除了工作人員就隻有他們二人。
陳添不知道黎艾今天要淋雨,但知道她的戲服都不厚,早就打算好了要帶她去泡溫泉,包了好幾天的場。
躺進天然的溫泉池裡,黎艾不禁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
吊威亞造成的腰酸背痛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纾解。
她閉上眼,頭仰着靠在池邊,露出整段漂亮的天鵝頸,打濕的長發如海藻般随着池水浮浮沉沉,水漫過她的胸口,又退下去,顯出一片旖旎。
雪白的肌膚上水光潋滟,水池下曲線誘人的身段,如美玉精雕細琢出的一張臉,再配上她那仿佛在翻雲覆雨中被送上雲端時不由自由仰頭閉目的神情……
陳添看着她,喉結滾動着,深邃的眼底是墨色也掩不住的占與欲。
如果這兒不是淮城,他一定,立刻,馬上,在這池子裡就和她來一場。
舌頭在口腔裡繞了一圈,他側眸,拿起一杯浸着冰塊的白蘭地。
酒液順着喉嚨劃下,冰塊留在嘴裡,他含着冰塊再次看向眼前的人,舌尖不時攪動嘴裡的冰塊。
有些熱意,冰塊也降不了一絲溫度。
他索性也閉上了眼。
似是想到什麼,他唇角輕扯了下。
他陳添這輩子,從小就行事放縱,哪怕當了兵性子也一點兒沒改,從不克制,從不忍耐,但在黎艾身上,他沒少忍耐,像今天這種情況,不少。
不過,這種情況大多時候不是因為時間和地點,是因為黎艾太嬌氣,嫌累。
他總不能強上,得哄。
有時候能哄着她多來兩場,有時候怎麼都不好使,隻能忍着。
兩個人都閉目小憩,耳邊隻聽得見風聲與鳥鳴。
這裡不光有溫泉,風景也很好,放眼望去,山峤蒼霭,松林蔥郁,一片綠意。
浸在這天然的溫泉裡,置身這春和景明,會仿佛完全與自然融為一體,像變成了泉水裡的一棵樹,一尾魚。
此刻,黎艾的内心無比甯靜平和,像被大自然洗滌了靈魂。
然而,這份甯靜并沒有持續多久——
随着“嘭”的一聲巨響,幾米之外的木門被人踢開。
黎艾被吓得猛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穿得一身黑的男人走進來。
“好久不見啊,”男人的目光直直望過來,笑着念出視線裡那人的名字,“陳添。”
陳添看着他,表情挺平靜,像預料到他會出現。
“他誰?”黎艾湊過來低聲問。
“陳茂林。”
“你說的那個死對頭?”
“嗯。”
陳添将黎艾摟進懷裡,擡眼問陳茂林:“說吧,來這兒幹嘛?”
“放心,我沒想做什麼,就來煞煞風景,”陳茂林在池邊蹲下來,臉上沒再挂笑,磨着後槽牙開口,“看你在我們的地盤的帶馬子吃喝玩樂,我真的很不爽。”
陳添笑了聲,像聽了個笑話,“什麼叫沒想做什麼,你個廢物能做什麼?”
這話讓陳茂林後槽牙咬得更緊了,都能輕易的在他腮幫子處看到突出來的牙槽。
他站起身,做出居高臨下的姿态,冷笑道:“關起門來打狗還是能做到的。”
說完,他吹了個口哨。
緊接着,門口又湧進來好些人,個個身高體壯。
“知道你牛逼,一個打八個不是問題,但我這兒有二十多号人,”陳茂林挑釁地朝他揚下巴,“你還打得過嗎?”
在作為特種兵的服役期間,陳添拿過所能參加的軍事演習和比賽的所有最高榮譽,一個打八個還真不是問題,但一個打二十多個,還是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這他媽得是玄幻片裡的超人。
“得虧你清了場,不然還不太好辦呢。”陳茂林笑得十足卑鄙惡劣。
艹,這種架勢,黎艾還是第一次遇見。
像是感覺到她身體有些緊繃,陳添像寬慰般輕拍了拍她的腰。
黎艾轉頭看向他。
他還是那副張狂而從容的樣子,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和慌張,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一切,也的确在他掌控中。
在陳茂林趾高氣揚的這時候,空中傳來陣陣轟鳴。
陳添擡起手,食指在耳邊繞了繞,問陳茂林:“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陳茂林臉色一僵。
下一秒,一架接一架的直升機從他頭頂飛過,一根根繩索從空中抛下。
很快,在陳添的身後,也出現了二十多号人。
為首的陳祁生輪着手裡的棒球棒笑着走過來,“我今晚上的飛機,沒想到走之前還能趕上這麼一場熱鬧。”
看着這麼一幫人,剛剛還笑得春風得意的陳茂林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他哪裡能料得到,在他帶着一幫人踏進這溫泉山莊時,陳祁生那邊就坐上了直升機,至于直升機和這幫人,早在黎艾抵達淮城時就候着了,等的就是這一刻。
陳添從溫泉池裡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陳茂林走過去。
有這麼一幫人在身後,黎艾自然安安心心地繼續待在池子裡泡溫泉,作壁上觀。
陳添和陳茂林之間還是有那麼一段距離,陳添邊走邊同他說:“我們要是在你的地盤搞出個群毆,被定性為黑一社一會,到時候,你陳茂林,檢察院肯定是不會放過,至于你以為會給你撐腰的那群人,老爺子也一定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夾着尾巴跑去泰國那個。”
在陳家,法律是絕對的紅線。
陳家奉行低調處事,不想被大衆熟知,更不想被政府盯上,誰要是犯了法還把事兒鬧太大,老爺子那邊第一個不放過。
“什麼年代了還玩這套?”陳添走到陳茂林身邊,俯身湊到他耳旁,掀唇,“爺爺教教你什麼是遵紀守法。”
語落,他一腳踹在陳茂林膝窩,陳茂林頓時跪了下去。
跪下去是身體條件反射,陳茂林想站起來,陳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手反擰住他的胳膊。
陳茂林痛得不能動彈,面色猙獰。
他身後的人想上前卻又忌憚前面那群拿棒球棒的,再者陳茂林也沒發話,他們不敢貿然動手。
陳添量他也不敢讓人動手,繼續擰着他胳膊。
陳茂林疼得不行,陳添看着卻像沒用什麼力氣,氣定神閑地笑着,語氣也沒有因為用力而咬牙切齒,是一貫散漫的聲線,像逗弄一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踩死的螞蟻,“放心,不會把你胳膊擰斷,爺爺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