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回南城,但明天再回來。”
“要去跟陳遲俞他們喝酒是吧?我這個媽還沒他們那幫小子重要?”
陳添低笑,“不是,陪黎艾。”
提到黎艾,那邊沉默了兩秒,“你跟她談了好幾年了吧?”
陳添“嗯”一聲。
“好幾年了還這麼上心,你别告訴我,你想娶她。”陳鶴齡女士語氣頗冷。
“是想娶她。”
“你瘋了!”陳鶴齡女士的分貝陡然拔高。
陳添很有先見之明地提前将手機拿開了一些,以免耳膜遭受重傷。
陳鶴齡女士繼續保持着高分貝輸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陳添打斷她。
“知道你還!”
陳添再次打斷她,“知道也還是想娶她。”
“你……”陳鶴齡女士氣笑了,“你真他媽是個情種。”
陳添也笑,挺混不吝的笑,“咱陳家不淨出情種。”
“所以你打這通電話來,是準備把人領回來,還想讓我别找她麻煩是吧?”
“不愧是陳鶴齡女士,料事如神。”
陳鶴齡女士簡直要被這大孝子氣死。
“除了别找她麻煩,我還希望陳女士您别把那些事兒告訴她,您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混,氣性一上來很可能會做些混事波及您的位置。”陳添用最平靜的語氣和自己母親說着最混的話。
他平時和陳鶴齡女士說話并不用“您”這個稱呼,今天成心就是氣人來的,以示他的确很混。
“你真是翅膀硬了。”陳鶴齡女士這會兒語氣已經冷靜了下來。
“還得謝謝您栽培。”
“滾。”罵出這個字,陳鶴齡女士果斷挂了電話。
陳添看着手機界面上被挂斷的通話,面上沒什麼表情,把手機揣回兜裡便回去找黎艾了。
既然決定娶她,該面對的事遲早得面對,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沒在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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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南城時是中午。
南城這幾日天氣很好,陽光溫暖卻不灼人,别提有多适合去海邊吹風。
陳家的老宅就在南城,陳添的母親常年都居住在這邊,陳添也是上大學後才離開南城去的青港。
這裡完全可以說是陳家人的地界,每天南城上空飛的直升機裡十架有九架都是陳家的,地上的樓盤十個有九個也是陳家的。
陳添一年回不了幾次南城,在這兒卻有好幾處房産,黎艾住過其中三處。
今天他們沒先回住處,直接去了海邊。
直升機抵達海灘時,路邊已經停好了兩輛川崎H2R,一輛純黑,一輛青綠。
有一種綠就叫川崎綠,綠色是川崎最經典的顔色,也是黎艾最喜歡的顔色之一,她喜歡綠色,說不出是什麼緣由,大概是綠色有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兩人騎上車,沿着濱海路往前騎,他們騎得不算快,打開頭盔擋風闆吹着風,黎艾很喜歡這種感覺,特自由。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追尋着他們的身影,車帥,人也帥,很難不吸睛,兩人雖帶着頭盔,隻露出一雙眼,但看氣質,看身形,就已經足夠出衆。
當他們一同疾馳而過,行走的人隻來得及捕捉到兩道在陽光下的剪影。
他們連剪影都無比般配。
這種重型機車,黎艾是和陳添在一起的第一年學會的,陳添教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騎着川崎出現在她面前時的心動,陳添這人,就光一副皮囊就能把人迷得半死,何況他不止隻有一副皮囊。
這些年,她已經數不清他教了她多少東西。
起初,她以為好為人師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他們喜歡以此來獲得優越感,但陳添完全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優越感,他教她,似乎隻是因為,他喜歡她和他一起去做這些事情,喜歡看她因他而更耀眼的樣子。
他總喜歡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這些時候。
騎車,他會讓她騎在前面,他在後面看着她。
沖浪,他明明可以和她一起沖,他非要跑到她這邊的遊艇上坐着看她沖,看的時候,唇邊還總挂着笑。
以前黎艾特愛看他笑,覺得他的笑特撩。
今天,她卻有些不敢去看,看一眼,她腦子裡就會想:
等她離開後,他會這樣笑着看向别人嗎?
她曾經并非這麼矯情的人,但愛上一個人大抵就是如此,會在某些時候,變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