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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房産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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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貨沒有推辭,把自行車交到外甥手裡。

加根帶着大舅,在堤壩上不緊不慢地騎着。路面平坦,他也不用費太大的力氣,甚至可以分出心思,盤算其他的事情。

他問大舅:“我媽怎麼突然想到要見方紅梅?”

白大貨說他也不是很清楚。

王加根擔心媽媽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或者幹出不恰當的事,讓方紅梅難堪。

去年暑假從河北回來時,王加根和白素珍鬧得很不愉快。兩人誰也沒有能夠說服誰,都沒有向對方低頭。他的河北之行,不僅沒有收到預期效果,反而使母子關系更加緊張。白素珍這次來湖北,看得出是作過精心準備的,可謂來者不善。王加根拿不準該不該讓方紅梅與媽媽見面。但是,俗話說得好,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他下定決心要跟方紅梅好,遲早都得想辦法消除媽媽與方紅梅之間的隔閡。長痛不如短痛,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王加根一路騎車,一路胡思亂想着。沒花多大氣力,就把到了白沙鋪。

見過白素珍,舅甥倆把聯系不上方紅梅的情況述說了一遍,又提出讓方紅梅來白沙鋪的新方案。

白素珍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說:“算不吧!我又不想見她了。”

她讓大貨去通知白沙鋪沾親帶故的人家,晚飯後來家裡坐一坐。她想召集大家開個座談會。

白大貨不敢違抗姐姐的命令,趕緊去各家各戶通知。

晚上座談會的主要議題,是大貨現在住的這棟房子的産權歸屬。

白素珍說,這棟房子是大貨和三貨合做的,建房子借的賬債說好兩個人分擔,但後來是用三貨“骨頭渣滓變的錢”償還了。毫無疑問,這棟房子有一半兒的産權歸三貨。三貨既然死了,他的遺産應該由第一順序繼承人來繼承。三貨沒有配偶和子女,遺産應該由他父母繼承。三貨的生父撞火車死了,生母又沒有盡撫養三貨的義務。現在唯一應該繼承三貨遺産的,隻有王李村的姑媽——三貨的養母白氏。

白素珍提出的這個觀點,讓所有在場的人目瞪口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在他們看來,弟兄兩個合做房子,其中一個死了,自然該另一個人所有。白氏出嫁都幾十年了,白沙鋪的房子還有她的份?這個道理在農村說不通呀!法律真是這麼規定的麼?大家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我絕對不是信口開河。大家不信的話,可以去查一查相關法律條款,或者找律師咨詢一下。”白素珍振振有詞地重申,“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接我養母到河北。我要為她老人家養老送終。下一步,就準備與王厚義打官司,争回王李村的房産。至于白沙鋪的房産,我希望大貨能寫個字據,承認他隻享有一半兒的産權。今天把親戚們請來,就是想讓大家作個見證。”

大貨低頭不語。

沙桂英起身進入卧房,斥責正在瘋鬧的偉業和千秋。

其他的人都默不作聲。

過了好半天,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年人開始發言。

他們說,法律上的事情,他們不是很懂。既然素珍咨詢過律師,他們也相信法律上有這樣的規定。但規定是規定,最後下結論還得以司法部門的裁判為準。現在沒有任何法律文書,就要大貨寫字據,有點兒勉為其難。

白大貨趁機委屈地說:“我也不是說不養姑媽,是她老人家不願意來白沙鋪。我和桂英也沒辦法。”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按照大姐提出的要求做了,把房産的一半兒寫在姑媽名下,将來姑媽去世了,第一順序繼承人就是白素珍。大姐名義上是為姑媽争房産,實際上是在為她本人争。

白素珍的這個意圖,其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大家想到素珍現在混得比大貨好,日子可過,都勸她高擡貴手,放大貨和桂英一馬。

“畢竟是你的弟弟弟媳,他們要是混得缺吃少穿,日子過不下去,找到你這個當姐的,你還不是得幫他們一把?”

“是啊!還有千秋和偉業,他們将來還指望你這個當姑媽的和當大官的姑父提攜呢!你們能夠完全不管?”

“字據就不用寫了。今天三人抵六面把話說到桌面上,親戚六眷都在場,我們都可以作證呢!”

……

大家異口同聲地和稀泥,都是在為白大貨和沙桂英打圓場。鄉裡鄉親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他們不願意得罪大貨和桂英。還有,就是農村的封建傳統觀念在作怪。素珍和白氏畢竟出嫁多年,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怎麼能夠又回娘家繼承房産呢?

座談會一直開到深更半夜,字據還是沒有寫成。

第二天一大早,素珍就和加根一起坐班車到花園鎮。他們先是去馬興祥家裡接白氏,前往花園火車站,準備坐北上的列車。

白素珍攙扶着養母走在前面。母女倆邊走邊聊,顯得非常親密。

王加根拎着從王李村帶來的花生米和湯元粉子,跟在後頭。

快到火車站時,白素珍突然松開養母,回轉身怒氣沖沖地朝王加根沖過來,揚手打了兒子一耳光。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王加根眼冒金星,摸頭不是腦。

聽過媽媽劈頭蓋臉的怒罵,才弄清楚白素珍暴跳如雷的原因。

原來,白氏告訴素珍,方紅梅去過王李村,還和加根在一個房間裡睡過覺。

白素珍用最惡毒的話攻擊王加根,咒罵方紅梅這個“騷貨”“狐狸精”。還說,一定要把他們的醜事公布于衆,讓他們兩個人臭名遠揚。然後,奪過加根手裡的東西,叫他滾蛋,不要他這個道德品質敗壞“沒有出息的東西”為她送行。

王加根挨打的左臉火燒火燎。

他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氣沖沖地走了。快到孝天縣二中的時候,他的腳步又停下來,因為他記起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

回王李村接白氏時,王厚義曾交給他三十元錢,說是給加枝的,他忘了把這錢交給媽媽。他猶豫不決地站了一會兒,還是回轉身,磨磨蹭蹭地走向花園火車站。

進入候車室,加根看見奶奶坐在長條木椅上,白素珍則站在售票窗口前的隊伍中,排隊等候買票。

他徑直走到奶奶身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三十元錢,交給奶奶,并大聲告訴奶奶,這錢是給姐姐加枝的。

媽奶從長條木椅上站起身,接過錢,又伸出皺巴巴的右手,撫摸着孫兒的臉蛋,心痛得什麼似的,問他痛不痛。

王加根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直往下掉。他叫奶奶保重身體,并且說,等放暑假了,他到保定看望奶奶。然後,一邊流着淚,一邊走出候車室。

此後好些日子,王加根的情緒一直不好。眼前老是晃動着白素珍蹦上跳下、氣歪了臉、破口大罵的身影,耳邊老是回響着她歇斯底裡的喊叫和不堪入耳的痛罵聲。

白素珍揚言要給孝天縣文教局、花園公社文教組、方灣公社文教組、花園公社小學、方灣中學領導寫信,要給方紅梅的父母和她本人寫信,要把他們未婚同居的事情告訴天下所有人,讓他們的醜惡行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些怒發沖冠時的義憤之辭,是為了吓唬兒子說說而已?還是真會這麼做?

王加根心裡沒有底。

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當母親的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王加根一再申明,他與方紅梅同室而居,并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王加根剛參加工作,事業剛剛起步,領導的第一印象何其重要!這事關乎他未來的發展,甚至有可能影響他一生的前途。即使他真的犯了什麼錯誤,當媽的也應該包涵,怎麼可能僅憑主觀臆斷和捕風捉影,就不負責任地敗壞兒子的名聲呢?

可是,白素珍偏偏就這麼做了。

這事一個月之後才得到證實。

挨了母親一耳光,王加根雖然覺得委屈,但思想上也敲響了警鐘。他那已經被燒得發昏的頭腦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和重新檢視他們的愛情。

說實話,在王李村與方紅梅同床共枕的那個夜晚,他是有點難以把持自己,差點兒越過那道防線,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他們隻是摟抱在一起,用親吻和撫摸平息了欲望。

沒有拿到他們偷嘗禁果的鐵證,白素珍就這麼大的反應。如果他們真的幹下丢臉事,導緻方紅梅意外懷孕,母親不知道會怎麼興風作浪,說不定會拿刀子捅了他!

受過這場驚吓,王加根有意識地強迫自己冷下來。他給方紅梅寫信,提議今後不要每個星期見面,把相聚的頻率降下來,改為每個月見一次面。理由也說得冠冕堂皇:不能因為談戀愛而影響工作和學習,要處理好戀愛與事業的關系。

這一提議得到了方紅梅的積極響應。他們相約下一次見面的時間為“五一”放假。

不約會的日子,王加根用讀書和寫作來打發時間。

前不久,他的一篇小說被孝天縣文化館主辦的文學期刊《瀤水浪》采用了。處女作的發表讓他欣喜若狂。

雖然《瀤水浪》隻是内部刊物,不公開發行,但他畢竟看到自己的名字變成了鉛字。小小的成功讓他熱血沸騰,增強了勤奮寫作的信心。因此,不上班的周末他不愁沒事可幹,反而感覺時間不夠用。不過,堅持到第三個周末,他還是感覺有點兒熬不住,思想上開始動搖,想去方灣中學。

“不行!我自己立的規矩,怎麼能夠自己不遵守?如此出爾反爾,将來能成什麼氣候?”

星期六下午,王加根強迫自己呆在花園公社小學,哪兒也沒有去。但是,半天時間,他看不進一頁書,也寫不出一句文章。在宿舍裡東摸摸,西翻翻,一會兒坐着,一會兒躺下,一會兒站着發呆,什麼事情也沒有幹成。晚上,輾轉反側,還是想第二天出門轉轉。

去哪兒呢?回王李村?奶奶不在家,回去有什麼意思?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毛陳中學看望湯正源。

孝天縣師範學校一别,他們大半年沒有見面。湯老師一家子過得怎麼樣?白素珍這次回湖北,也問起過湯正源,可他一無所知,母親還責備他不懂事。

星期天上午,王加根坐火車到孝天城,然後轉公交車到毛陳鎮。找到毛陳中學時,卻沒有見到湯正源。

毛陳中學校長說,湯正源調走了,一個月前就搬家到了孝天城。

“孝天城?在哪所學校?”

“不是學校,是縣司法局。”校長不無嫉妒地回答,“他參加省司法廳招錄律師考試,考上了律師。這家夥走狗屎運,飛黃騰達了。”

王加根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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