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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姐弟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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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旬,加根接到媽媽的電話,告訴他加枝已經回國了。

“她沒帶孩子,一個人回的。在北京轉了幾天,前天回的保定。”白素珍在電話裡說,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憂郁,“你姐身體不是很好。不光牙病,頭疼的毛病也沒治好,還有嚴重的神經衰弱症。她又黑又瘦,怕吵,怕風。真不知道她這些年在美國是怎麼過的!幾年不見,白白胖胖的她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兒?看上去憔悴不堪。”

聽到這兒,加根的心情也比較沉重。看來,姐姐在美國打拼确實不容易。

“她說後天動身到湖北看你們,到時候你到花園火車站接她。”白素珍最後囑咐道。

聽到這個消息,加根興奮起來。放下電話,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第一次和餘豐新談起了姐姐。

“來早了。”餘豐新回應的語氣有些遺憾,“如果你姐再晚來一個月,等你們搬進了新房子,那就方便多了。”

“是啊!再過一個月我們就可以搬家。”王加根應和道,“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是會帶她來銀行看看新房子。”

中午回家,王加根又把這一好消息告訴了老婆和女兒。母女倆也是高興得喜笑顔開。午飯後,一家人還特意去花園火車站,查看從保定到花園的車次及到站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開始為迎接作準備。把家裡能挪動的東西全部搬到大門口,搬不動或者搬起來比較麻煩的東西,就用舊報紙蒙上。在竹篙上綁上掃帚,打掃房頂和牆面上的揚塵。掃地,拖地,抹家具,重新擺放。接着又開始洗窗簾、洗床單、被單和蚊帳,刷鍋碗瓢盆和壇壇罐罐……鄰居笑他們就像要過年似的。

“比過年還高興!”王加根回答,“春節一年一次,我姐八年才回國一次呢!還是第一次來我家。”

“那是得慎重一點兒。”鄰居也笑了。

經過兩天的忙碌,家裡煥然一新。他們又去買各種各樣的食品,把冰箱塞得滿滿的。

星期一上午,王加根上班時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加枝突然感冒了,發燒,頭疼,身體出了狀況,不準備到湖北。

“她已經買好了這個月十三号的飛機票,要返回美國。”

怎麼會這樣?王加根疑惑地問:“姐不是說至少要在中國呆一個月麼?怎麼這麼快就回美國?”

白素珍沉默了好半天,突然抽泣起來,哽咽着悲歎:“你姐姐變化很大!你沒有見過她,根本想象不到她現在是怎樣一個人。”

加根非常驚訝。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母親與姐姐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僅聽母親的一面之詞,很難作出正确的判斷,他決定與姐姐談談,于是用平靜的語氣對媽媽說:“您把電話給姐姐吧。我跟她講幾句話。”

白素珍遲疑片刻,還是放下話筒,去喊加枝聽電話。

“弟弟,你好嗎?我是姐姐……”聽到話筒裡傳來加枝的聲音,加根心髒怦怦直跳,“這兩天,我突然特别想念兩個孩子。加上身體不舒服,不準備在國内呆得太久。非常抱歉!這次來不及到湖北。請你們原諒。”

絲毫也聽不出感冒的症狀,王加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話找話地提到了招商引資。

“這事我考慮得還不夠成熟,加上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後再談吧!”加枝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傳出的忙音,王加根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姐姐這是怎麼了?聽口氣似乎是對他有意見,并非身體不适。放下話筒後,他開始了激烈的思想鬥争。算起來,他們姐弟已經十二年沒見面。人生能有幾個十二年?失去這次機會,還不知道将來哪一天才能相見……既然姐姐不願意來湖北,那我就去河北看她吧!

這樣想着,他便起身走出辦公室,去找趙國棟請假。

趙國棟看見他,以為是來詢問函授學習的事情,先開口介紹:“函授學習的事情我們已經開會研究過了。全行統一政策,凡是參加電大、夜大、函授、自學考試和脫産進修學習的,費用全部自理。等拿到文憑之後,支行再一次性給予獎勵。獎勵标準為專科畢業一千元,本科畢業兩千元。”

王加根顯得很平靜。既然是統一政策,他也就無話可說了。更何況,他早有思想準備。參加函授學習,每年還能去武漢面授幾次,看看外面的世界,結交一些新朋友,何樂而不為呢?對支行出台的政策他沒作評論,直接提出了請假的要求。

趙國棟簡單地問了下情況,就批準了。

兩天後的淩晨四點,王加根站在了保定市他母親家的大門口。

一個多小時的步行,再加上爬三層樓梯,他氣喘籲籲,感覺有些累了。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才舉手敲門。

“誰呀?”屋裡傳出他母親的詢問。

“我。加根。”

屋裡很快傳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開門聲,白素珍披着襯衣、趿着拖鞋打開門,臉上現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乖乖!來又不告訴我們一聲兒。這麼早,你是怎麼從火車站回來的?”

“步行啊!十一路車,我走回來的。”王加根笑着回答。

“天啊!你怎麼能夠這麼冒險呢?黑更半夜的,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你在火車站往家裡打個電話呀,我們可以要車去接你呀。”白素珍唠叨着,雙手接過加根的行李,把兒子讓進屋,“你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王加根阻止道:“别做了。我不餓,這麼早也吃不進東西。”

“那我燒點兒熱水,你洗個澡吧!”白素珍蹑手蹑腳地進入廚房,打好水擱在煤氣竈上,這才回到客廳與兒子拉話。

“你爸在稅務局值夜班。馬軍去他女朋友家了——自從你姐回來後,他很少在家裡過夜。張國強轉業到石家莊,在公安局上班。他把馬紅和小孩兒的戶口也轉到石家莊了……”

“弟弟來了嗎?是弟弟麼?”這時突然傳來加枝的聲音。

她穿着一件黑色連衣裙從卧房裡走了出來。

加根馬上從沙發裡站起身,喊了一聲姐,腼腆地笑了笑。

“呀!長成這麼壯實的一個男子漢了!”加枝興奮地直視着加根,“你過來!咱倆比比,看誰高一些。”

加根感覺不自在,走過去與加枝站在一起。他自然要高出一截兒。

加枝不服輸氣地說:“女士比男士顯身材。如果走出去,别人肯定說我高。”

加根沒有反駁。

看到姐姐又黑又瘦,皮膚那麼粗糙,他開了句玩笑:“美國的太陽也比中國溫度高麼?不然的話,姐姐怎麼曬得那麼黑?走出去,别人還以為你是非洲人呢。”

“見面就鬥嘴!你們姐弟總不好好說話。”白素珍開始打圓場,又對加根說,“水燒熱了,你快去洗澡吧。”

加枝緊繃着臉,返回房間。

天亮之後,一家人吃過早飯,馬穎就背着書包,蹦蹦跳跳地上學去了。加枝背起一個大挂包,說想出去逛逛,問加根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去。加根晚上在列車上沒睡好,想在家裡補補覺,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姐姐。正為難時,白素珍幫他解圍,對加枝說:“讓你弟在家裡睡一會兒吧!他坐了十幾個鐘頭火車,又走了那麼遠的路,挺疲勞的。”

加枝見弟弟精神狀态不好,也不強求,獨自一人出了門。

白素珍攆着出去,囑咐道:“你中午回家吃飯啊!”

“知道了!”加枝答應着,下樓去了。

白素珍把大門關上,臉上的笑容倏忽消失,拉起加根的手,失聲痛哭起來:“兒啊,我前生作了什麼孽?怎麼養了這樣一個女兒啊!”

母親情緒驟然變化讓王加根驚恐萬分。出了什麼事?

白素珍說,加枝完全變了,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天真活潑、聰明可愛了,連兒時的影子找不到。

“我原指望通過這次見面,消除母女之間的隔閡。沒想到見面了,比不見面還讓人傷心!她這次回國,就是存心氣我、刺激我、折磨我、傷害我的。她在信中把他們的經濟狀況說得那樣糟糕,我信以為真。她回家的第二天,我就把這些年積攢的六千元錢從銀行裡取出來,交給她,讓她去看病。結果呢?她在北京轉了一圈兒,說那裡的醫療條件太差了,醫院服務太落後,認為還是回美國治病比較好。病沒有看成,錢也沒有還我的意思。她把那些錢全部留在手裡,肆無忌憚地揮霍,大手大腳地花,看了叫人心疼……回國這些天,她很少在家裡呆,三天兩頭往北京跑,瘋狂地購物。大人小孩的衣服,各種生活用品,裝了滿滿兩大皮箱。我們想方設法改善夥食,她總說在家裡吃不習慣,吵着嚷着要上餐館。我們勸阻,她就大發脾氣。吼道,又不讓你們出錢!我在美國上不起餐館,未必在中國也上不起餐館麼?沒辦法,我們隻好陪着她到餐館吃飯,但每次還是我買單。

“她出國這麼多年,隻給家裡郵過五十美元。還是四年前你爸爸患病住院時,我寫信去向她要的。她這次回來,沒有給我們一個子兒。帶回來的三千美元,說是找銀行貸的款,用于治病的。現在既然不想在中國治病了,就準備把錢原封不動地帶回美國。兒啊,她這樣無情無義,我對她還能有什麼指望?我想把給她的那六千元錢要回來。那是我省吃儉用積攢起來的血汗錢哪!可我又怕她跟我翻臉。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白素珍哭訴着,淚如泉湧。

“去湖北看望你們,是她主動提出來的。你爸趕着去火車站為她買了車票。到了該出發的時候,她又說不去湖北了,要你爸退票。怎麼勸她,都沒有用。她說雖然與你是同胞姐弟,但兩人之間并沒什麼感情。就那麼一點兒血緣關系,見不見面無所謂……”

加根聽到這兒,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感到憤怒。

“她這次回國也沒有通知張德林的家人,更沒打算去黑龍江看望她公公婆婆……”

“媽你别說了!”王加根打斷母親,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我頭昏腦脹,想到房間裡休息一會兒。”

“好吧,那你去躺會兒吧!”

王加根進入卧房,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兒睡意,腦袋裡一片混沌。母親講的這些是真的嗎?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中午家裡做了十幾個菜,飯菜全部上桌後,加枝還沒有回來。

“我們吃吧,大姐說不定又去上館子了。”馬穎等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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