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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閩江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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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他接着道:“仆役與賊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一地,四處飛濺着血漬,甲闆上一汪一汪的血泊,都淹過鞋跟。”

“弟妹身邊的丫鬟還遭了奸,衣褲碎得不成樣。四弟是第一次見着屍身,站也站不穩。”

“賊人還在船上,與我們的人争奪文正與弟妹的屍身,遠處他們的船蒙着一層黑布,看不清有多少人,見我們守着屍身,便瘋了似地射火箭,好在船身塗了枞油,零星落了火點,不成氣候。”

“有個丫鬟還剩了口氣,指我們去舵樓,四弟匆匆往左的走道去了船尾,我便往右去清賊人,何曾想……”

他停下,把雙手發冷的妻擁進懷裡,帶着她坐到床沿。

黃花梨木好聞的香氣一團一團湧入鼻腔,侯夫人隻覺得背後沁出一道一道冷汗,即便知道守門的是她的貼身丫鬟,南安侯還是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見一個老嬷嬷的頭滾到道邊,那應該是奶媽子,幾個賊人正在污寶知身邊小丫鬟……”

“寶丫頭才剛過5歲的生辰呀!”蔣氏忍不住打斷丈夫的話,那姑娘身邊的丫鬟便是随着姑娘一道長大,年歲也相仿,豈不是……

她一陣惡寒惡心,好似自己也到了那場景。

感受到丈夫溫熱的臂膀,她小小的吐出一口濁氣。

“正是,”南安侯厭惡地皺了皺眉,一下一下摩挲着妻單薄的肩胛:“随後我在走道中間找到寶知。孩子整個人被倒着按進河裡,我斬了摁着她的賊人後把她扶上來。寶知肩以上的地方都浸在水裡,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白,後腦破了一個血窟窿,好在沒有受其他的罪。我在孩子喉嚨那扣了半晌,她才吐出水來。那賊人同伴的脖子被寶知捅了個對穿,血染了寶知半袖子,我見寶知的披帛被扯着裹在賊人的脖子上,便随手燒了那披帛,防着他們日後玷了孩子的名聲。”

他說得口幹舌燥,從床邊幾上的茶案裡取了杯涼水,急急喝下,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近乎是用聲息說道:“我聽着賊人似乎在尋一個小冊子,那冊子……與新帝有關。”

此言一出,驚起巨浪。

侯夫人一雙美目秋波流傳,她敏銳地感知到未知的危險已經潛伏入侯府,但作為南安侯執掌中饋的女主人,更是作為南安侯的正妻,她于公于私都要支持丈夫的所有決定,既然他已經把孩子接到府中,必定是要留下。

故而她溫柔地握住丈夫的手,無聲地表示自己的态度,南安侯眼中快速閃過一些情緒,有愛重、有感激、有愧疚,還有說不明道不清的憂慮。

他道:“四弟在舵樓行李箱箧裡找到喻台,小小的人該是被喂了安神湯,找到時還在睡,守他的奶媽子挺着一口氣,待着四弟找道喻台後吐了口血便死了。全部人……”

他緊抿薄唇,似是窮盡渾身力氣才說出話來:“加上文正和弟妹,一共三十八人,統統殒命!”

明明可以下旬再啟程入京,為何文正來信告知中旬述職,還在信中巧妙隐藏信息,告知真正出發日期乃上旬。

若不是他們在碼頭遲遲未接到人後匆匆坐船趕去,怕是兩個孩子也要送命。

被褥在湯婆子的烘熱下,被捂得熱烘烘的,雨花錦的被衾絲潤滑膩,空氣彌漫着若有若無的花木熏香。

那地獄般的畫面與眼前美人在懷的美景交織,南安侯不禁生出錯覺,隻覺自己飄飄忽忽,似仍身處船隻。

他們仰面躺在架子床上,一道看着頂部床帳的細紋,好像還在閩江上,任由二月的寒氣在周身肆虐。

南安侯怔怔道:“我們先把文正與弟妹帶回來了,存在義莊……一路上還遇着兩股人,皆是沖着屍身和孩子而來。”

蔣氏心中有了考量,預備着明日重新排個班子,不僅各院門口都要增加人手,晚上巡邏的班次更要增加……

“夫人!華燕從慶風館回報,說是四夫人厥過去了,且梁姑娘身上很不好,四爺叫春玉來取牌子,要開角門去對街請苗醫女。”

輕聲捶門聲突兀而現,叫二人渾身一顫,原是守門的落馨正快速彙報。

蔣氏登然起身,看着門上貼身丫鬟被燭光打在漏紗門布上的身影,一時隻覺是鬼魅。

她道:“快取了去,叫華燕去庫房裡先帶些小兒用的藥,還有昨剛配的銀花榮養丸子也帶些去。”

落馨“哎”了一聲,輕聲推門而入,到外間的黃花木花卉圓角頂物櫃中取出對牌後,便碎步着退了出去。

蔣氏重新躺了回去,側過身,把頭枕在丈夫的肩上。

她小心往上一觑,隻一眼,她便收回目光,隻乖順地倚偎在他懷中。

透過床邊的燭火,丈夫眼中晶亮的水光猶如波斯的夜明珠。

她感受到他的忍淚含悲,不論說梁大人是南安侯與四爺的好友,而當初一朝君一朝臣,喬家京城一脈一夜入獄,不出三日,在獄中離奇慘死,而論出嫁女隻有深居南安侯府後院的謝四夫人未曾遭難,老侯爺便是拼了一身老肉,也隻能在大災落下前将四夫人的胞妹接到到府中。

大亂前的平靜時光下,四爺曾與文正戲谑,所謂“既然關系如此之好,文正幹脆娶了我妻的小妹,我們何不成了名正言順的連襟”。

誰知一語成真,匆忙間喬家皎若秋月、蘭心蕙性的六姑娘便嫁給梁家的遺腹子,一個剛生下來親娘便改嫁的落敗侯府遺腹子,兩個背負着仇與恥辱的孤兒相互取暖,成了一個家,然後這個家于五年後一個同樣寒冷的夜晚毀了,隻留下兩個孤兒——命運何其相似。

南安侯府因而被新帝一派厭惡,若不是老夫人郡主身份令新帝有所忌憚,否則怕是第二個喬家。

那時诏獄裡關的何止喬家,死在登基儀式前的勳爵權臣何其之多,亂葬崗邊上樹叢裡都躲滿預備着扒拉屍體身上布料與殘留物品的閑漢乞兒,便是老夫人,也硬穿着朝服捧着先帝禦賜雙龍戲珠玉環入東宮,親自将太子接到府中,不能叫這流着一半謝家血脈的孩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沒有人倫的叔叔手中。

蔣氏憶起那驚心動魄的日子,隻覺得臉上的血都突突地流着,奔騰着,叫她發熱,她隻覺得累與心慌。

這一夜慶風院亮如白晝,卻也沒能讓那躺在大氅裡,臉白唇紫,冰如扶桑娃娃的女童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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