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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元宵節、落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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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他的包裹都一并帶走了?”

寶知一面坐在銅鏡前通發,一面聽小花打聽到的消息。

“是的,奴婢聽綠蘇姐姐道那封二公子的小厮趁亂摸到令州侯府去,叫文老封君大怒,當即就命人從驅車趕去向府接人,便是剛剛遣人上門取了封二公子留下的箱箧。”

寶知愈想愈頭疼,擺了擺手,叫她們下去,自己一面做着護理,一面思索。

真不知令曼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叫寶知一猜就可知是那什麼表哥撺掇的,借此令封二同爾曼□□,一面毀了婚約,另一面叫南安侯同侯夫人為此愧疚從而自公中多出嫁妝,一并多扶持她的好表哥。

誰想被寶知所破,且那藥下得計量之多,封二公子不僅來不及尋人,便洩了五六次之多,小厮見噴血了着急忙慌去尋封家姻親,那文老夫人怎麼不擔心外孫。

真是無語,這般錯誤百出,是個人都可瞧出問題的陷害,令曼也傻乎乎去做。

寶知不知該是誇她單純,還是笑她愚昧。

事已至此,這親定是結不成了,再結便是結仇了。

也不一定。

寶知緩緩坐到床上,有些惡意地想:若是封二公子身子傷了,怕是要牢牢套住謝令曼。

可是竟算計爾曼,她愈想愈氣。

真是拎不清!倘若不喜歡封二喜歡什麼表哥,便去求長輩拿主意便是,一面心裡想要,一面又不敢,優柔寡斷!反而聽外人的話來害自家人!

現下那什麼表哥竟逃得無影無蹤,便是兩邊都尋不到,想必也有其他的勢力介入。

當下她真是理解探春在抄大觀園時的悲哀,一個家族的傾覆不是從外頭攻進來的,是裡頭自相殘殺。

第二日請安時便不見令曼,連同二夫人那張俏麗的臉都腫腫的,想必哭了一整夜吧,誰能想到那早逝的“婆母”家中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好好“孝敬”了謝家一頓。

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比寶知想象中還要嚴重,令州侯府的府醫給封二公子療傷,總歸将斷斷續續流着的血止住了,不過封二公子身體虧損的厲害,臉色蠟青,像是要飛升一般,。

而侯夫人領着二夫人與令曼上府請罪,更是被狠狠羞辱一番,連同未出府的郡主娘娘也被“問侯”了一番。

自此郡主娘娘脾氣一日比一日暴躁,以往覺得厭煩便是無視,可現下便是張口便罵,連着寶知也當衆吃了一陣斥責。

令州侯府第二日就發信于隴西,封家收信後已近歲首,便決定過完年後由三子護送封夫人入京商讨。

這個消息如同陰霾般籠罩在侯府上下,那封将軍手握隴西兵權,姻親亦布京城,自不會輕易放過令曼,所幸向家識趣,封鎖了消息,打點上下,竟也未流傳隻言片語。

這個年過的沒滋沒味,家宴時二房也隻有長輩出席,一連幾個庶子庶女也未能入宴,二夫人稍稍一提,得到便是郡主的“他們算什麼東西,沒人倫的小娼婦的兄弟姊妹,我要給他們臉了”。

想必那日令州侯老夫人在房内說的話實在是叫郡主顔面大失。

寶知當下也乖巧,自不去尋烈口,謹慎着出行幾次。可紙包不住火,一次竟被魏夫人撞見那衍公子與女子一道出了書舍,而那女子直直登上南安侯府馬車。

這一下就撞上郡主的槍口,郡主毫不留情面地罵了寶知一頓,當即把她攆回明日館,抄了十遍的《道德經》。

這本是二夫人最期盼的,可當下她養大的女兒做了這等的事,雖不再是日日跪祠堂,卻也被打了手心,每日抄書學禮儀,她如何分心去嘲笑他人。

終于等到元宵節,郡主的氣也去了五六分,家中氣氛也好了許多,南安侯知道小輩們被壓了三四個月了,便做主讓孩子們上街去。

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叫賣着,孩童嬉笑着,也有未婚男女紅着臉并行。

這便是人間的生活。

寶知由弟弟們守着,一手挽着爾曼,一手拉着宜曼,眼睛都要看不過來。

宜曼被一處小兔子花燈吸引,撒嬌着讨要,不想店家微微一笑道:“小店的花燈隻能猜,不能買。”

宜曼嘟着嘴,哥哥弟弟們便自告奮勇,有的猜對了,有的猜錯了,便是遠遠的也能聽到男子同女子的說笑。

街邊二樓的食肆往下望去一覽無餘。

今日倒是将那總是不見其面的小美人看了個正着,隻見那厚披風裡頭藏着張清麗的小臉,時不時眼睛一彎,與一邊美豔絕倫,笑得颠倒衆生的女子倒是構成一幅百合芍藥圖。

“小公爺在瞧什麼呢?”一旁的公子讨好地詢問那寫斜坐于下摘窗的朱衣公子。

那人轉頭,隻見其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便是同為男子,也叫人心驚。

“你爺爺做什麼還需跟你彙報?”可惜這公子的好嗓音,說出的話卻叫人尴尬。

他懶得理會他人的讨好,繼續去看美人賞花,可惜好心情不過一息就滅了。

人群中有一個青衣公子正領着侍衛與小厮,不緊不慢地靠近,雖被南安侯府侍衛所攔,可那猜燈謎的公子中一人見其,便驚喜地招呼他一道玩。

季律光磨了磨後牙,心想這個梁公子真是個憨貨,他姐姐前些日子被些風言風語勾芡,這會還不知道避嫌。

更不必說美人今日連帷帽都沒戴,也不怕被外男看去。

想必那小丫頭雖聰明,卻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般的事,該是四處躲去。

他自诩做一回好人,丢了酒盞,理了理衣襟,正要下去給她解圍,卻不想正對上美人對眼前人展顔一笑。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梁大姑娘。

她總是冷着臉,抑或禮貌随着衆人作出反應。

喜怒哀樂皆是應時而做,叫人看不清真實的她。

又是這般謹慎,不叫人尋機會,還常年藏得那般深,躲着旁人。

可眼下的她是這般明豔,那籠罩在月亮四周的烏雲漸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自有的氣質,可謂仙姿佚貌 。

隻是叫她露出這般神情的,卻是另一個男子。

季律光看了許久,才認出那人。

原來不是流言,她是願意的。

不就是被小時被邵珉當狗騎的奸生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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