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泊舟回神,看了看面前的小丫頭一眼,嘴角輕輕扯出一個笑:“沒事,用不着大夫,給爺端盆洗臉水來就行,要冷的。”
小丫頭狐疑地看了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嘴巴動了下,還是應了一聲,下去給他端水了。
洗了把冷水後,陸泊舟狀态才自然點。
他想了想,招手叫小丫鬟過來:“丫頭,你知道有什麼毒,無色無味的,能讓人腦子裡憑空産生奇奇怪怪的東西嗎?”
小丫鬟嘟囔道:“侯爺,奴婢叫杏萊,不叫丫頭。”
又說:“侯爺都不知道,奴婢肯定也不知道。不過奴婢聽說過,是有能讓人飄飄欲仙的,叫什麼散呀、藥呀的,估計得去藥鋪那裡找。侯爺要嗎?”
陸泊舟搖頭。
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飄飄欲仙,反而很難受。
捏了捏眉心,問:“府裡頭有什麼事嗎?”
杏萊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把整個皇城的地圖都給爺找出來,爺今晚要出去賞景。”
“還像昨晚一樣?侯爺,要不帶上奴婢吧,也好伺候您?”
陸泊舟哼笑道:“爺出去玩帶你幹什麼?”
杏萊嘟了嘟嘴:“奴婢是擔心沒人照顧您,您昨晚回來的臉色多糟糕呀,教人擔心死了。”
“還挺會說話。安啦,會有人照顧爺的。”陸泊舟懶懶地靠回床頭,一邊摸出了他昨晚就叫人收集成冊的資料。
“是……?!”杏萊一臉震驚帶恍然大悟地望着他。
陸泊舟淡笑着揮了揮手,不置可否。
杏萊按住内心的八卦退了出去,剛走兩步,又跑了回來:“侯爺,您的那把‘摩夜’呢?”
“送人了。”
“哦……啊?!送,送人了!”在名刃中位列前五的匕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送人了?!
陸泊舟懶洋洋地說:“物有名,人難得——還有,它不叫‘摩夜’了,叫‘月光’。”
杏萊一臉恍惚地退了出去,覺得整個世界都奇妙了起來,她已經不懂了。
陸泊舟看了眼窗子。
隔了重重紗簾的太陽看起來也不那麼耀眼,分明的潔白,像——月亮。
他笑着搖了搖頭,翻起了手中的書卷。
不管是度日如年,還是怡然自得,或是一步三計,或是呼呼大睡,一天都這麼過去,恩怨分明,又格外公平。
白月舒熬了一天之後,終于到了就寝時間。
他看向康亓,認真地說:“昨夜把守衛調遠後,朕果然安眠許多,不知今晚……”
他本意是商量,不想這拖長的尾音,還有略顯‘期盼’的眼神,配上身上揮之不去的病感,看上去有一些……惹人憐愛?
康亓眸色加深,目光看着王上放在錦被上的漂亮的手,語氣恭敬:“既然王上所想,那奴下們定然遵從。”
牛皮糖居然這麼好說話。
白月舒詫異了一下。
目的達到,乖乖躺下,裝睡。
月上柳梢頭,人……待會還要去做些梁上君子之行。
如果陸泊舟沒有安排,他想去飛光樓看看——畢竟是npc主動送出的情報,想來應該有用。
等人走遠,麻利起床,将那把月光藏在身上,駕輕就熟地開窗,翻出去。
誰知他腳剛落地,就聽見上方傳來破風聲,嗖的一聲向他襲來。
不過這東西扔得慢,不像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