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招生”結束後,事情才開始複雜起來。
王華盛左手邊擺着一二三組組長含蓄的論述“務必把小白同志分配給他們組以及不能去其他組的十萬個理由”的辯論書,連一組長那純技術咖都來湊熱鬧,而由于四組長姜繡對自己組的形勢比較有自知之明,沒來,倒是讓那三個組長成了個穩固三角,暫時誰都掀不動誰。
部長先生好不容易把删繁就簡後依然平均兩千字——沒辦法,誰還不是從親力親為寫萬字任務報告的小新人做起,習慣成自然——讀完,手上正拿着的是“香饽饽”意向問卷。無憂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相當自由民主的,也能尊重當事人意見,隻要不過分。
白月舒确實不過分,他對去哪個組都沒有太大意見,不自命不凡,也沒過分的野心,甚至偏向前途坎坷錢途拿命鋪的四組,總之是個老領導很喜歡的随和性子,他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昨日為我引導的那位公子人很好,真的,一看就是龍章鳳姿人中龍鳳,但“收徒”就不必了,在下資質愚鈍不敢妄想,麻煩給我安排一個普通教練或者前輩就好。
白月舒怕意思不夠明顯,但又怕意思太明顯而跟在部長身邊那位是個了不得的少爺,并不想一開始就開罪人,所以文筆猶豫又隐晦地在結尾重複一遍“都是我的錯但還是不要安排貴公子指導我了”的意思。
王華盛用力掩住唇,幹咳兩聲,嘴角還是不可抑制地上揚,要不是某人就在他面前坐着,他能直接大笑出來。
……當然,就是因為主人公之一正在他面前才好笑。
好不容易壓住笑意,閱盡千帆的部長在心裡搖搖頭,暗歎可惜了。這隻狼崽兒平時對愚蠢的人類不屑一顧,現在倒是臨時想和人交朋友,以為收起牙就能成為人類的好朋友——犬,卻不知尾巴該怎麼搖。
白月舒這樣撫育院出身的孩子,況且打小還有一副好相貌,最怕的大抵就是旁人平白無故的好。
作為剛要踏上征途的貌美小新人,白月舒怕——不懷好意的猥瑣上司,用錢推磨的公子哥,還有萬惡的特權階級。
而紀望遊——不大的年紀,昂貴的高定,不羁的氣質,高調的喜愛——怎麼看怎麼像圖謀不軌。
王部覺得好笑,笑完,不客氣地拒絕了紀望遊:“想都不要想,他和你不一樣,我可不會給你教,況且也沒有新人一來就是執行官帶的先例。”他沒有提白月舒跟他拒絕紀望遊的事,一來本來也沒打算讓紀望遊教一個這麼好的苗子,二則是不想讓紀望遊記賬,算是維護一把小新人。
紀望遊往前探了探身:“我不介意成為那個先例——講道理,領導,名師出高徒,隻有我這個s天賦……”
王華盛打斷了他:“所以我會從教練基地調來最好的教練,到時候金牌教練随便他挑,你甭□□不該操的心了。”
紀望遊:“那些教練又沒有教過這樣年輕的s天賦的……”
王華盛稍顯刻薄地譏笑了一聲:“你沒有教練我看也長成這個樣子了,有個教練再怎麼也不會比沒有差。”
紀望遊把身體的重量換到腿上,往前傾了傾身體,竭力展示自己的誠心,道:“交給我呗,我會學怎樣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全能教練。”
部長及時抄起一份分量十足的文件把他臉拍回去:“你可以先學做一個好同事——對了,你不是遊說他來四組麼,要是本人意願強烈的話我也不作惡人,到時候沒準你們同事時間還挺長——當然,”他補充道:“就算小白去四組也和你沒同事以外的幹系。”
“話不能這麼絕對,”紀望遊道;“什麼事都有可能,萬一他指着我說要我教呢?”
王部不想回答他,并送給他一個不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