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額角跳了跳:“變你個頭。”
誠然,小時候他這個玉雪娃娃因為老是被拿出去做“應酬時候的那瓶酒”,常常被各種來訪的慈善家們抱在懷裡,投喂一些西點巧克力之類,胃已經很習慣了,不管是高能量還是低脂餐都一視同仁地消化,但是适應歸适應,不代表他有多喜歡。
要說白月舒頂多就當個零嘴,都是紀望遊那厮,老是覺得他太瘦了,這個自學成才的無證營養師發現按照書上的來,什麼微元素蛋白質的,怎麼都喂不胖他,于是乎下定結論——狗屁營養學沒準是還比不上他的“代師”編寫的,以訛傳訛,欺世盜名,于是他自個開始了“肉眼營養”——也就是民間的“長肉就是有營養”學。
所以說那些玩意都是某人變着花樣讓他吃的,雖然後面遭遇強烈反抗緩了口氣,白月舒還是平白無故地就變成了“甜食”不離嘴的饞貓。
殷冉忽然樂了出來。
白月舒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有些疑惑望了他一眼,隻聽殷冉悠悠道:“怎麼樣,知道了想念也可以不用那麼苦大仇深吧?”
白月舒蹙眉:“你……”
殷冉撮下手指,把甜渣子抖下去,指了指白月舒的眼睛,聲音放低,意味深長:“月舒,你剛才眼裡有回憶,但也有笑了。”很淺的一點,但是——這是個轉變。
雖然過去足夠悲傷,但是往回浏覽的時候能露出一點因為新生活而生的笑來,開始學會從一地玻璃渣裡面沾出糖,才是真的領略到人生中什麼叫“如煙”——無痕無迹,你除了看開,除了釋懷,除了往前走,别無他路,難道多深情多懷舊就能回去嗎?
不可能。死神不賣回生藥,命運齒輪一往無前。
白月舒明白他的意思,倏地抿緊了唇角,精美的紙袋幾乎被抓出了洞。
“我……”
白月舒忽然迷茫了,他要說什麼?是“我才沒笑”還是“我永遠不可能放下”?或者,撒個謊,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