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要臉的對話好像已經不隻發生過一次,不過上次已經是在很久以前,在白月舒還是容易臉紅結巴的“小白”,大約十九二十歲的時候。
譬如有一回,他們總部一批仿生人出故障,涉及到前台接待秘書多個職位,如果不是“磚頭”四組加上周邊抽調的人手,大樓裡的行政系統能一下癱瘓了半個。而那時候,人造人服務的應用剛剛面向社會,最先批使用的都是每個洲區的總部,自然的,沒有别人能提供經驗。
故障就丢多大的豪門也禁不起啊,又不是什麼士多店買的,還得加一筆銷毀費。而修理,有兩種選擇,一種呢是直接無腦拉回到所有總部實驗室那邊,修好了運回來,而另一種就是——自力更生,在亞洲,或者再縮小範圍——在總部所在的華國境内尋找一個長期的合作夥伴,這樣後面類似的情況都能得到及時便捷的解決。
無憂素來重視一線人員,也就是任務執行官和聯絡員他們,一線高層的周例會幾乎都由部長親自來主持,會上部長淺提到這個話題,而幾乎所有與會人員聽了都表示——還是自力更生吧。
倒不是他們是多麼自強不息的君子,主要還是因為——一提到所有總部,百分之八十的人臉色都不自在了,而提到那個研究室,臉青了百分之兩百,之所以是百分之兩百是因為青上疊加着黑,色深,因此一個能算倆,估摸着真選第一個沒人願意接這差。
所以,毫無懸念的,第二個選項以斷層的優勢入選。
那麼,回到那個問題,讓誰去合适?又去哪?
王華盛目光偏向二組方向,二組下轄的其中一項就是高新技術,問他們合适。
常年出差歸來社交常用語還是“嗯哦好”的半技術咖二組長很耿直地表态道——知道地兒,不是謙辭,僅限于知道。
二組長可能多少沾了點“二”,見部長聽完後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茫然地瞪大眼也看回去,大眼瞪小眼看着。
——我說完了啊,不熟。
王華盛:“……”
好吧,多學門手藝傍身真有用,文武雙全的情況下“寡言少語”點也沒什麼。
“四組暫時沒有沒有要緊的事務。”姜組和部長眼神短暫交接了一下,點點頭,輕輕把話接了過去:“就移交到我們四組吧。二組,具體的哪個山裡,你把那幾個坐标寫來給我們。”
“嗯。”
部長颔首:“那就勞煩四組了。四組的各位,大家如果有人脈覺得有說法的,歡迎去找你們組長。當然,其他組的人同上。”
這事算告一段落了,而坐後排沉迷摸魚不可自拔的某倆人聽到“海島”時耳朵卻不約而同動了動,一起擡起頭。
摸魚不奇怪,那塊坐的都是“哪裡需要哪裡搬”的四組各精英,然而再精英也是“磚頭堆”啊,大事和他們不能說完全無關,隻能說關系不确定,開會彙報模闆就是我們上周派出多少人去第一二三組圓滿完成了多少任務,一個都沒斷胳膊少腿的回來了,還有保證完成下周清理低級委托的指标,不能讓人覺得我們不重視中低端客戶……所以除了他們的組長大人和幾個組幹部,其他人全在發呆的發呆,看手指的看手指——會議室不允許出現帶娛樂項目的電子産品,以及聊天,小動作,搞怪,沒明文禁止發呆。
混在一起那麼久白月舒也一直沒學會“社畜們”心照不宣的精髓,覺得不太好,又覺得和前輩們特别是旁邊那個姓紀的步調不一緻更不好,隻好每次“入鄉随俗”,用呆愣的表情聆聽會上發言,隻要沒人撩撥他,能聽得很專注。
紀望遊先前隻是笑,沒有去改變他。
所以這次白月舒還在聽下一個專題,紀望遊已經抓住了重點,擡頭,側目。根本不用戳,坐旁邊的殷冉已經看了過來。
——山呀?
——聽說搞這行的環境質量要求很高。
——也就是說風景很好。
——這種事日期很寬。
——搞嗎?
——搞。
倆一丘之貉的貨色對視三秒,娴熟地用眼神交流完,不言之意中,對于旅……對于出差已經有了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