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遊榮華富貴的蜜罐裡泡大的,但是他絕對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覺得什麼有用就學什麼,技多不壓身嘛會的可多,畫畫空間設計什麼的都會,連王華盛老部長都不得不闆着臉承認,要是紀望遊老老實實去拿點證書,估計能貼滿他辦公室的牆。
紀望遊這個不怎麼正經的老師對他唯一的學生可以說毫不隐瞞,傾囊相授,白月舒也不是笨的,挑着自己覺得有用的,從“師父”手裡學了七七八八,搞一個含有暗層的盒子輕而易舉。
那位手工大師成名已久,名副其實行業翹楚,就算知道白月舒身份,卻不會因此高看一眼也不會輕看,他從業大半輩子,第一次見有人把裝戒指的盒子搞得像接頭的情報盒一樣,不由無語道:“你先說清楚你要結婚還是做任務的——我的手隻會做婚戒,要是别的用途,或者不誠心——請回。”
白月舒當然是誠心誠意,他隻是習慣性地“留一手”。說實話,是否要來,他都猶豫不決了很久。從小到大,“愛”這種真實又虛無的東西,他得到的少,失去的卻那麼容易,在遇到紀望遊前,白月舒根本沒有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留住一份愛。
戀愛中的人是忐忑的,白月舒尤其忐忑,患得患失。
萬一,紀望遊哪天不喜歡他呢?
他所有好的轉折都是紀望遊帶給他的,萬一紀望遊想走了,白月舒很悲觀地想,或許他都不敢留。那時候,恐怕他也隻好把這枚“愛情的象征”放在暗層裡,然後在盒子裡放下其他東西,假裝隻是一個普通的首飾盒吧。
“……”白月舒記得他那時候好像沒有多解釋,勉強糊弄過老師傅,完工後,他想就着紀望遊生日給他一個驚喜,就把戒指先放暗格裡了,假裝一份提前準備的普通的生日禮物。
可惜,沒等到。
“不對……不對!”白月舒忽然想起來,那段時間就是“7·16”行動前後,前他很忙,後……就是紀望遊死了,他根本就沒有打開過,那暗層的戒指是誰放回去的?
“什麼不對,先生?”小白詢問道。
白月舒一時間沒說話,皺眉,心裡想到會是部長還是其他拿過的人,幫他歸位的?
這麼……空閑?
一邊琢磨,兩指輕微用力左右旋了十度,貌似天衣無縫的“蓋”就開了,露出了薄薄一層的空間,還有一封已經泛黃了的信,同時掉了下來。
白月舒的手,不可遏制地顫抖了一下,光是拿起那封信,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看這新舊程度,不可能是近期的,就像是有……五六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