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怎麼可能活過來呢?世界不得亂套了。
傳統的宗教不允許,科學界倒是曾經掀起過一陣波瀾,可惜幾十年過去,曾經的浪花現今都杳無蹤迹。
吹起波瀾的那股風的人不言而喻,當然是無人不知家喻戶曉的李新盛李教授,提出收集死後的人腦數據再植入人造人體實現“複活”,或者大膽點,叫“永生”的第一人,他的理論很美好,隻不過現實很骨感,最後這股風被這位科學家親手喝止了。
那個時代的人們的狂熱和希冀不比現在的白月舒少,凡是可能存在的路障什麼政權資金宗教幹涉都被一往無前的人流裹挾着前進,或者幹脆地被推翻,然後濃煙滾滾地在曆史上留下一個贻笑大方的“謬論”,或者叫“未解之謎”留待後人探索。
“不可能,死了就是死了,收集的腦數據要達到九十以上才算生前的那個人,可是沒人能辦得到,那裡被炸得太亂了,也死了其他人,我連一半都沒收集到……我,我……就是教授那樣的人在實驗室裡也沒辦到,你當時就是在,也粉身碎骨了,怎麼可能……可是,可是……”
喉嚨隐隐顫抖,白月舒語速頭一次快到不符合他這個内斂沉穩的任務執行官的人設。
戚愛巋然不動地看着幾乎失控的青年,毫無同理心地“哦”了一聲,随意道:“那麼,你的答案是‘是’還是‘否’呢?”
白月舒猛的擡起頭,微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ta:“隻能是他,隻能是他。是他對不對?是教授的結論錯了……嗎?”
蓦然,戚愛莞爾,心情預報似乎又暫時轉晴了,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白月舒愕然不解。
“你才是最有資格對紀望遊做出定義的人啊,不是嗎?”戚愛抱起手臂,輕笑着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雖然聽着有點道理,但不多,總歸還是歪理。
白月舒目光迷茫,問道:“教授的理論錯了嗎?人的‘靈魂’,真的可以被收集起來?”
“不行。”戚愛這次很大方地回答了他,道:“‘靈魂’,啧,挺喜歡你們的這詞的。”
蠻有意思的,除開數據、意識這些實用的詞語,人類居然能想出一個在現實中毫無意義的新詞區别開人類和一切非人類。
不知道ta有沒有這虛無缥缈的東西呢?
戚愛漫不經心地想,随口解釋了一下:“教授倒是沒說錯,目前不行,我試過了。”
唯一例外的好像隻有紀望遊,這個誕生在人類的實驗和欲望裡,卻最終遊離于所有科學和宗教之外的男人。
戚愛“一不留神”,又透露出一個驚天大事。
斬釘截鐵的否認了白月舒的想法,那個“試過了”究竟是如何“試過”,簡直讓人不寒而栗,不敢深想。
畢竟,Ta可不是人類,無形的條條框框人倫常理對戚愛而言還不如手下的馬屁動聽。
當然,現在細想這些也沒有,就算有探讨的心思也不能表現出來。
得到夙願以求的答案,白月舒腦子從嗡嗡轟鳴聲中得到了片刻安定,暈眩感漸漸消散,忽然就有些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