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裡有話，殷冉眼睛一眯，紀望遊卻已經側目，喚道：“阿白……”

白月舒打斷他：“我十八歲那一年，無憂，五十二樓，你跟我說過什麼？”

“嗯，”紀望遊歪了歪腦袋，沉吟道：“大概就是——月亮好圓，我想你？”

白月舒緊緊盯着他，雖然沒有殷冉故意使勁的那麼有壓迫感，但其中的殺傷力也不容小觑，尤其是他鎖得越來越緊的眉。

——果然，都是騙人的吧，他的手指越攥越緊，攪得挺疼。

“阿白，你還是那麼可愛。”紀望遊忽然忍俊不禁：“那是和國外無憂高層談心時候說的，你十八歲我還在為3A執行官的考核奔波呢。唉，缺席了你的十八，無論怎麼想都很遺憾。”

為了說服擔心他哪天因過度疲勞而亡的高層交托任務來湊晉升需要的業績，和同意他的高強度訓練，他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還是把白月舒交代出來才過的關。

紀望遊懷念地笑了笑，那句話可是真的說過的，在高層不解詢問他的動力源自于何處時。

他正了正色，認真地注視着睜大眼睛的白月舒，說道：“真正上五十二樓的時候，你已經十九了。在我的接風宴上，有隻孤零零的小貓好像沒吃飽，我就拿了盒綠豆糕……”

白月舒瞳孔驟縮，倏地站起來，把椅子撞得一歪，在地闆上劃出“刺啦”一聲，殷冉立刻過來，先把它拉開來，緊張地瞅了瞅白月舒，見他沒更多異樣後，深呼了口氣，凝眉看着對面巋然不動坐着的某人，沉聲道：“月舒，别沖動，那個戚愛是挺厲害，居然給他找到一些記憶數據，但是不代表……”

“不代表我就是從前的‘我’嗎？”紀望遊搶答，他也站了起來，面對神色各異的二人，曼聲說道：“人不就一個軀殼和一個靈魂嗎。而所謂靈魂的組分，無外乎是思維、情感和記憶？而我認為——前二者都是建立在記憶之上，人在經曆中産生的記憶決定了他的情感，當然，也就決定了思維方式。”

“如今我有了完整的記憶，為何我不是‘紀望遊’？”

紀望遊看着眼睫顫動的白月舒，想來他也意識到了什麼，目光柔和下來，輕聲說道：“這是戚愛想誘惑你為‘陸泊舟’留下的時候我聽到的，拿來用用，應該不用交版權費。”

又看了眼一臉不明所以的殷冉，好心補充一句：“阿白遇到的‘陸泊舟’就是戚愛拿不完全記憶的我做出來的。對了，比起活着的‘我’，我現在多了些在外‘打工’的記憶，看來那位還挺大方的——”

“嗯，我應該算是，這些年你們一直念叨的M-01系統——的一部分？或者說，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