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同行關系持續了很久,黑色雌蟲該吃吃該睡睡,給自己排了滿滿的固定計劃表。
結果武裝種們忍一時越想越氣,每天都擠在一起集體陰暗凝視,以不會拐彎的腦回路苦苦思索,試圖找機會收拾對方一次。
機會很快就來了。
當薩克帝在訓練廳裡盤那些新到手的武器時,甩尾巴哥帶着一大群蟲走進來,反手關上出口的門。
還沒來及的将剛組裝完的一把小型電漿器揣回口袋裡,便被圍了個正着,他隻好把那堆威力巨大的東西捧在手上。
“來練練嗎?”
武裝種灰黑色的眼睛直視着對方,但态度表明了“不練别想走”的意思。
幾隻高大的蟲子往門口一站,封死了所有退路。
怎麼你們蟲族也搞霸/淩這一套。
薩克帝歎口氣。
對面的蟲腦子可能真的很直,想了好幾天也隻想出這種把自己堵在訓練廳裡揍一頓的解決方法。估計對方指望克拉克萬一問起來,直接說成是在搞對戰訓練。
不過他自己曾經也很喜歡模拟對戰賽,可以名正言順地痛毆自己的上級,這種心情倒不是不能理解。
室友不老實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既然他們都想把對方揍到服氣,與其另選時間,眼下他看就挺好。
身後是一整個軍火庫,與同為核心種的雌蟲肉搏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成本,但拿到熱武器的他根本不可能輸。
正好可以測評一下蟲族科技在實戰中的表現。
自從來到能源星,他基本次次都因為各種原因徒手掰頭,實在是想玩槍想到手癢。
在信息連接器裡給訓練場改了個叢林地形,他和武裝種之間瞬息枝條橫生、地勢變幻,幹擾熱源開始生效。
阿爾法級的戰艦體量龐大,自帶的訓練場也大到難以想象。
薩克帝回手抓了把集束槍,沖着那些找事兒的雌蟲,露出了一個完全可以吓哭小蟲崽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虛情假意地說,還禮節性地謙讓了一下:“友好切磋,點到為止。”
灰翅膀們還沒來得及诘問“友好切磋你怎麼拿武器”,便被一把扯入大逃殺2.0。
一開始他們還秉持着核心基因族群的矜持準備一對一單挑,結果對面那個不是東西的混賬玩真的,一梭子粒子光束直接轟在他們腦袋邊上。
五隻武裝種一哄而散,飛一般蹿出去搶武器。
熱武器加偷家地形,簡直是給薩克帝量身訂造的主場。身為人類時他還要顧慮自己的反應速度和力量等級不一定有蟲族強悍,現在這具身體連他最後的短闆也給補上,簡直不要太爽。
高等飛船的訓練廳空間巨大,采用了最高規格的軍工強度,隻要不是在船内搓爆一枚核彈,問題都不大。
就算搞出什麼損傷來,誰輸了誰修理,薩克帝自己從不負責善後工作。
之後堪稱武裝種蟲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雌蟲高攻高防的素質讓它們不那麼依賴熱武器,畢竟核心基因種可以徒手撕開人類的巡邏艦裝甲闆。
戰争中蟲族也多是操控大規模打擊性武器進行遠距離攻擊,真要是推進到地面交戰的程度,很多雌蟲根本不屑于對低等物種使用額外裝備。
然後黑色的混賬玩意兒就給他們集體上了一課。
薩克帝最擅長在複雜環境下,把擰成一股勁的蟲族小團體打散,并且逐個擊破。
這是他帶着自己的隊伍無數次包抄蟲子們的巢穴後摸索出的打法。
當蟲子紮堆聚集時,往往攻防有度,很難偷到手。
所以他一上手就什麼威力大扔什麼,把對面炸了個灰頭土臉、蟲仰馬翻。
反正這是克拉克的部下,還先做出了挑釁。雌蟲隻要有一口氣在,扔到治療倉裡一晚上,又是活蹦亂跳一隻好蟲。
核心種完全不啻于以最狠的手段将麻煩源頭鎮壓下去。
閃光和撲面的熱浪逼着武裝種解散了陣型,整個灰翅族群被沖得七零八落。
領隊有一瞬間懷疑對面是不是要直接殺了他們。
這顯然是某種錯覺,薩克帝很有良心地遵守“友好切磋”的原則,在一隻雌蟲想要沖破煙霧和模拟叢林的樹冠時,擡手一槍把對方崩下來。
雖然沒再用帶污染的粒子武器和集束武器,而是換上了小型穿/甲彈,但他的槍法又狠又準,專挑雌蟲外甲最薄弱的地方打,比如關節反面的縫隙、胸腹交界處的呼吸縫,以及翅翼和翅鞘的鉚接點。
他手裡拿的這玩意兒連人類的飛行器都能打。
一發換一個陣地,讓追着他的蟲根本找不到目标。
不做人的行為使他重拾做人的快樂。
聽起來好荒謬的理論。
這個對戰場景從沒見過,但不妨礙他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地貌。
對手還沒搞明白狀況就被他劈頭蓋臉一頓輸出,等到這群高位種想明白、進入深度異化狀态,可就不是什麼好處理的事情了。
被打下來的武裝種還想爬起身再戰,正準備轉變形态,嘴裡就被塞了把電漿器。那東西被硬怼進來,外殼差點被鋒利的副齒刮碎,瞬間讓雌蟲僵成一尊雕塑。
“這個距離就算是核心基因族群出身,也會爆掉腦袋的。”冷靜的聲音幽幽響起,黑色核心種沒什麼表情地看着那隻一臉憤怒的雌蟲:“友好切磋,你死了。自己退出還是我幫你退出?”
“好的我懂,你肯定希望我幫你。”
電漿器咔哒一聲輕響,灰翅膀的雌蟲發出了“唔唔唔唔”的掙紮叫喊,和之前那些拔頭服務親身體驗者類似的恐懼感席卷了它。
然而薩克帝根本不理會,一巴掌拍在對方肩膀上,将外裝甲卸了個幹淨。
“敢動我就讓這玩意兒把你腦子燒個洞——頭部是不可再生器官,你知道吧?”
好可怕的對手,克拉克到底從能源星找了什麼個黑心東西來送貨。
當場被塞進小角落,對方貼心地伸手摸了摸這隻倒黴蛋的下颌。
“好好含着,當隻合格的死蟲,這東西連了我的終端,你動一動或者原地仰卧起坐我就直接讓它炸。”
這和發生在安貢的戰鬥不一樣,無論是獻祭賽還是下克上的死鬥,即便是薩克帝也不得不遵循一定的規矩。
他得堂堂正正不耍任何作弊手段、不借助任何外力,将喀特拉從王座上扯下來。
但模拟戰又是另一回事。
玩陰的他堪稱人類第一,連王蟲見到他都得繞道走。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靠自己真槍實彈争出來,砍了蟲母五次頭、硬生生把蟲族從單核殺成了多核并非說笑。
三個點位六發穿/甲彈,第一槍破防第二槍放倒,外加一個電網兜套餐,直接送尾巴哥的同伴們排排坐。
他将電漿器當止咬塞用,一蟲一枚脆皮炸彈塞嘴裡,堪稱禁言定身大禮包。
這批武裝種抱着看領隊對戰的心态過來,結果不僅被熱武器澆了一臉還被喂了個炸藥包,心态差點被/幹崩。
電漿器的“核”采用能源石動力,萬一爆了真的會把蟲的腦袋掀開,再硬的顱骨和外殼也頂不住這東西在嘴裡呲花。
于是甩尾巴哥滿場跑,分散式熱源和紛亂枝桠嚴重幹擾他的判斷,黑色核心種像一隻泥沼魚那樣根本摸不到邊,光聽見稀裡嘩啦的爆炸聲,上一秒在左邊下一秒就蹿到右邊去,打着打着他發現自己的隊友們全部靜悄悄。
蟲族對溫度和聲音十分敏銳,結果對方就硬是連炸帶轟,将先天優勢全部廢掉。
誰能想到會有瘋子在飛船上搓炸藥包玩,開場一束散射的粒子射線差點把他們幹團滅。
自視甚高的雌蟲們本來是想搞場一對一的自由搏擊,不得不說對方把喀特拉掀下王座的影像很多武裝種都看了,灰翅種内部一邊覺得心癢難耐,一邊又躍躍欲試想和這隻外來的家夥比劃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