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加入戍衛隊的基本都是戰鬥狂,看見同樣能打的根本按捺不住。
結果自由搏擊莫名其妙就玩成了軍事遊擊訓練。
這根本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趴在高處已經盯了對方很久的核心種才不管對方想要什麼。
他像貓一樣靜悄悄伏在那裡,槍口瞄着在樹叢和濃煙裡團團轉的甩尾巴哥紋絲不動。對方看上去已經氣到想要手撕裝甲闆了。
為了防止真的搞出蟲命,他特地收起那把集束槍,使用力量大但後續破壞力低的破盾武器。
即便以高位雌蟲的外鱗甲強度來衡量,挨上這麼一槍也得破防。
但雌蟲恢複快,移動速度也快,普通人類面對這樣的家夥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後續會被立刻翻盤。
天生的獵殺者不會給獵物第二次挑釁機會。
即便是薩克帝本人,也不敢在沒有機甲後援的情況下,近距離輕易對着核心基因蟲族出手。
好消息是,他現在不做人了,根本沒在虛的。
于是他不為所動地看着獵物心态崩塌,手穩到不像身處戰鬥,一秒連續四顆彈藥送對方從站着到躺下的大禮包。
第一發撞倒尾巴哥,接踵而至的第二發掀開對方防禦值點滿的鱗片,第三發第四發直接擊碎對方的胸骨、撕裂呼吸縫。
這種小傷對高等級的雌蟲來說不算什麼。
它們甚至都不需要掏子彈,身體的排異會自動将破碎的彈片排除體外,然後加速傷口愈合。
但對于沒想真打出蟲命來的薩克帝來說,已經完全夠用了。
他直接蹿下去,趁着對方沒爬起來,一發電網給到武裝種,下一秒集束槍頂在對方胸口被破開的鱗片上。
“再動一下,這裡就真的要開洞了。”
被摁倒在塵埃裡的甩尾巴哥發出憤怒的嘶叫,細鱗一直蔓延到脖子處,胸口結實的肌肉都在顫抖。
雌蟲被電得滋滋冒煙,看起來五分熟。
之前排排坐的四隻武裝種大家庭喜添新丁。
從結果上來看,雌蟲們都沒受什麼嚴重的傷,被槍崩出來的創口已經在快速愈合。
這也更顯得侮辱性極強。
先躺下的幾隻倒黴蛋含着四個易燃易爆物,全都被卸了甲,一家蟲就是要整整齊齊。
像是惡犬戴上嘴套似的,又氣又不服輸,被炸得煙熏火燎灰滿臉黢黑。
與此相對的是薩克帝神清氣爽的笑容。玩槍真快樂。
“第一屆友誼賽圓滿結束。”
還不等其它蟲想明白“這玩意兒難道還有第二屆”,他就伸手從那幾隻不敢閉嘴不敢動的家夥的口腔裡,唰唰唰扯出了所有要命的止咬器,吓得對面幾乎叫出聲。
結果核心種把那串東西拎在手裡,上面全是鋒利的牙印,懶洋洋笑了一下:“逗你們玩的,‘核’早就被我拔了,不會爆。”
一骨碌坐起身的幾隻雌蟲發出憤怒的詛咒嘶嘶聲,立刻圍着這混球準備動手。
然而金棕色的眼睛隻是含笑望着他們。
“下一次,我可不會這麼好心地把‘核’提前取出來。”
最後甩尾巴哥伸手攔住了所有暴怒的下屬。
“你赢了,雖然手段不幹淨。”
他冷着臉說,活像被欠了幾百船的能源石,出身于高等族群的傲慢讓他咬着牙認下這次失手。
“你手裡有武器。用異化形态打一場。”
他們不僅被單槍匹馬的核心種揍了一頓,還被卸走所有裝備。
好一份奇恥大辱。
“别給失敗找理由,你們再試一次還是赢不了。”
薩克帝一向打完訓練之後心情不錯,連創人的态度都溫和了點。
“不信的話我可以每天抽點時間和你們對練。”
這場試探雙方都留手了,對方吃了第一時間沒進入異化狀态的虧,他占了手裡一堆武器的便宜。
薩克帝看着因為呼吸縫被撕裂而吃力喘氣的尾巴哥:“來嗎?”
對方木着一張臉,尾巴在地上劈裡啪啦甩了兩下。
“來。”
還加了一句:“明天就開始。”
于是,在成為同行者的第一個小循環結束時,薩克帝終于問清楚了所有武裝種的名字。
尾巴哥的名字發音類似于人類語的“克裡曼”,但更拗口一些。
灰翅族群很喜歡以嗑嗑或者喀開頭的音節為自己的後代命名,它們沒有所謂的姓氏,越是重點培養的後代名字和親眷越接近,這個同克裡沙一脈相承的起名風格令核心種燃起了興趣。
“你和灰翅族群的亞王蟲有關系?”
他忍不住問。
尾巴哥——克裡曼冷冰冰地看他一眼:“他是我的親眷。”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提及的是一隻完全不相幹的蟲。
竟然也是直系。
亞王蟲直系被扔到能源星衛星駐地當安保隊長,服從對象還不是克裡沙,怎麼看都很有故事。
不過看看對方的狀态,難怪克裡沙王位坐不穩,下面一圈身強力壯的年輕雌蟲等着把它掀下台。
按照蟲族的血腥傳統,新王誕生意味着舊王死去。
“但你卻跟着克拉克?”
這件事過于有意思,令薩克帝難得産生一些刨根問底的探究心。
“因為克裡沙很失敗。”
但至于為什麼失敗,尾巴哥又閉嘴不談了。
好緊的一張嘴,好冷酷的一隻蟲。
直到回歸休息巢穴,薩克帝腦子裡還在想着灰翅族群的内部關系。
滾了一遍搓搓鹽又泡了個澡的核心種神清氣爽,躺在窩裡給格拉挂上個通訊。
白色的雄蟲正在吃東西,接通的時候手忙腳亂。
看見那細細的鱗尾來回搖晃、瘋狂地擺成了一個小刷子,薩克帝笑出聲來。
“今天過得怎麼樣?我這邊發生了一點有趣的事情,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