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内無人問津,如今忽然被人找上門,初弦不是沒有疑惑的。
來者為太子的貼身侍從,是初弦在東宮住過的那段時間經常遇見的人,可以信任。那人傳達韓元啟的消息,說明日宮中設下禦宴,叫他提早準備,申時初至便會有轎子前來接他進宮。
初弦沒有什麼參加宴會玩樂的心思,他還要看住清歌呢,萬一跑了他可就虧大了。
見他沒有立時應下,侍從又道:“到時衛家大小姐也會随命婦一起入宮參宴,雖男女分席,但太子殿下費心安排,會盡力讓你們見上一面。”
婉菱?
初弦頓時激動得無以複加,那是他十數年未見的同母妹妹,臨别時才隻是個小娃娃,如今應該長成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
他不再猶豫,點頭如搗蒜道:“好好好,我一定去。”
侍從走後,他興高采烈地沖進清歌房内,告訴對方自己即将與妹妹重聚的喜訊。清歌聽後也很為他高興,但更多的仍是顧慮。
清歌提筆問道:為何太子不安排你們于宮外見面?宮宴上人多眼雜,又有宮規掣肘。
初弦沒多想便道:“她一個閨閣少女,怎能随便出門啊,隻能是和家人進宮時方便見面啊。”
清歌搖了搖頭,又寫:他是堂堂太子,若他想,早就使出各種辦法令你們見上面了,為何要等到宮宴之時?尤其是之前在鵬安樓鬧事的那幫人,極有可能會在筵席上出現,這對于你來說太危險了。
初弦滿不在乎道:“我在東宮時是一直在拜托他見婉菱,但當太子很忙的,可能之前沒顧上我吧。至于那幫家夥,再蠢也應該不會當着元啟的面明目張膽地找我麻煩。還有,上次我把他們整得屁滾尿流,我才是更危險的那個吧。”
清歌還要再寫什麼,初弦伸手壓住他的手道:“我好不容易要見到妹妹了,你就不能為我高興一下嘛。”
被清歌一通冷水澆下來,喜悅的勁頭過去,初弦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還生着對方的氣呢,趕忙把手收回來,沒一會兒卻又皺着眉頭抓了過去。
當翻看到清歌手上多出幾道已結痂的傷口,初弦才意識到剛剛指尖的觸感為何不對了。他擔憂地詢問對方傷口的由來,而清歌搖搖頭,一副已無事不需多問的模樣。
近期一直被瞞來瞞去的初弦見狀更為光火,氣鼓鼓地轉身便走,沒幾步又折回來,指着清歌的鼻子故作兇狠道:“你别想趁着我進宮的時候跑。如果要走,有膽量就當面和我告别,不然我追你到天涯海角,見一個南川人就把我們的事都添油加醋抖落出來,看你還有沒有臉面再在南川待下去。”
清歌被猶如炸毛刺猬的初弦逗笑了,俯身寫道:好,我答應。
緊接着落字的紙就被初弦搶了過去,初弦将其仔仔細細疊好,細心收入懷中道:“留着字據就不可耍賴了。”
清歌又是笑,眉宇間多日纏繞的愁慮難得減輕了不少。
初弦揣着字據從清歌那裡出來還不放心,扭頭又找上七音,道:“七音,你認不認我這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