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也解釋不了,她道:“不僅如此,他身上的邪念比百花王不知重多少,這不是神官的靈氣,是妖的......恐怕江滅都不是他的對手......”
聽了這句話,彩兒喜上眉梢,根本不在乎紀慕人是神是妖:“你是說,他能打敗江滅!?”
牡丹憂慮上眉,“我怕他會毀了萬妖谷......”
彩兒一愣,緊緊抓着牡丹衣袖,“我們要先逃嗎?”
牡丹搖了搖頭:“百花王還在他手上,我們也不能不顧萬妖谷其他生靈,為今之計......”她看向正在打鬥的芍藥和遊桑。
“那個苗疆少年,是和他一起的......”她想了想道:“先阻止芍藥那個叛徒!”
說罷,她出手去幫遊桑,彩兒也跟了上去。
另一頭,紀慕人察覺到江滅的瘋狂,他扔下手中的劍,拿出了那根帶着刺的花枝,江滅垂眼一看,并沒有認出那是百花王的真身,也沒把破枝當回事,他高傲揮手,對就近的紅衣巡衛玩笑道:“先殺二十個玩玩吧。”
紅衣巡衛高舉手中刀劍,對準跪地精怪,揮臂而下,空中瞬時濺出錯亂血花。
十個紅衣巡衛身首異處。
不僅是江滅,就連那幾個作為人質的武神同樣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紀慕人僅憑一根短枝,就在一瞬間斬下十人腦袋。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大胡子武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不可能啊。”執扇武神臉色鐵青,喉間吞咽:“他要有這般實力,那一次就不會灰飛煙滅......他到底是不是扶櫻??”
江滅離幾個武神不遠,聽見他們談話,眼神閃過一絲驚異,他仔細琢磨,将紀慕人從頭至尾瞧了一遍:“扶櫻......”
“美人即說自己是花妖,總不會與我賭氣,連這幾個神官都要救吧?”江滅笑着,又對巡衛發号施令。
幾個神官後背一陣冷汗,求救般看着紀慕人,正要說話,卻聽紀慕人道:“等等。”
他的聲音冷若寒霜,凍得巡衛揮動的手真真僵在半空。
紀慕人走向幾個神官,幾個神官松了口氣,他們知道扶櫻是一定會救他們的。
紀慕人在大胡子面前蹲下身,大胡子隻覺一股極具沖擊的邪氣撲面而來,令他汗毛倒豎,血液凝滞。
紀慕人沒有看他,隻是伸手從他懷裡掏出一張金令。
身邊幾個武神倒吸一口涼氣。
這金令是天官傳令所用,實際上就是一張金箔,隻要一道術方能破解,金箔之上就會顯示所傳之令,但扶櫻也是天官,他嘴唇微動,那金箔就慢慢浮現金光,兩行金文浮現。
“傳天君令,至萬妖谷尋找黑珠,得珠立回,如遇扶櫻,馬上回禀。”
看到這,紀慕人面上都沒有什麼變化,直到看到最後幾個字——繼續監視閻君,如有異動,立殺之。
紀慕人眼睫一顫,手指不自覺動了動,他擡起頭,将金箔撚碎,揚手散了,金粉閃爍在幾個武神頭上,他們誰也不敢擡頭看紀慕人,所以也沒瞧見紀慕人朝紅衣巡衛做了個“請”的手勢。
紅衣巡衛有點懵,他們回頭看了看滿臉貪慕的江滅,見他沒發話,幾個紅衣巡衛擡手,快而有力地斬下武神頭顱。
紀慕人嘴角輕翹。
江滅卻一心迫不及待想将紀慕人吸食幹淨,在此之前,要消耗紀慕人的體力,于是他再一擡手,放大聲量道:“所有人聽令——”
這一聲吼叫,威力震天,連哭泣的人都止住哭聲,四周忽然靜如黑潭,不聞一聲。
那頭打鬥的幾個也停了下來,牡丹擋着芍藥的劍,心慌地回頭看,遊桑手握彎刀,隻瞧着紀慕人背影。
江滅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對紀慕人挑眉道:“要辛苦美人了。”
随即,江滅威脅般高喊:“要是一劍不死,我便要了你們的命。”
在場所有紅衣巡衛驚吓之後勢焰高漲,高高擡起手臂,一柄柄銀劍如月晃眼,望不到邊的巡衛齊齊揮動手臂,牡丹與彩兒傻傻站在原地,冥鳳跪坐在地上,擡手擋在淵鯉眼前。
紀慕人眸中映着成千上萬的銀光,他好似瞧見百年前,那面向自己的千萬劍影。
血紅色的眼眸一轉,紀慕人手中的花枝起了反應,轉瞬間,化成一柄血色長劍,奈河劍此番異常活躍,紀慕人輕擡手腕,劍柄處原本生着櫻花,此刻,從櫻花間隙中猛地擠出幾朵飽滿紅豔的薔薇。
那薔薇長出綠藤,順着攀上紀慕人手臂,薔薇花一直開到他的脖頸,紀慕人白皙的咽喉處化出一道紅色筋脈,半張臉竟映出幾朵花來,他擡頭望着汪洋一般的紅衣,眸中一股戾氣咆哮着湧向劍身,與血紅色那奈河劍糾纏,劍身頃刻融為黑紅。
江滅張着嘴,驚歎這一番變化,他的驚訝轉為更加強烈的欲望,他一揮手,又狂又瘋喊道:“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