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要進去給老太太送湯藥的婢女瞧見了,轉身招呼外面的婢女道:“快,給二公子倒點水喝,在把廚房的飯菜端進來!”
外面的婢女應了一聲,忙跑進來,倒了桌上新泡的花茶,遞給紀慕人。
紀慕人呆呆望着婢女,見婢女神色如常,臉頰微紅,知道是蠱毒已經解開了。
“我那幾個朋友呢?”紀慕人坐起身,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朝門口望。
婢女又給紀慕人倒了一杯,道:“在外面呢,老爺剛招待了幾位公子,夫人也盛情款待,這會兒才剛散了。”
紀慕人驚訝,擺擺手示意不喝了,下床道:“你是說,父親母親見了歲溫?”
婢女想了一想,回道:“奴婢不知道三位公子的名字,不過三位都挺招老爺夫人喜歡的。”
“三位?”紀慕人懵了,要是加上楚衣,婢女不可能說不知道名字,他疑惑着朝外走,剛跨出門,就撞上了剛進來的人。
紀慕人隻覺有濕熱的香氣撲鼻而來,擡頭時,看見了蕭歲溫的臉。
蕭歲溫扶着紀慕人,道:“哥哥醒了,餓了嗎?”
“歲溫。”紀慕人見蕭歲溫發絲沾着水,知道他應該剛洗了澡,“怎麼不擦幹頭發,會着涼的。”
紀慕人轉身叫婢女拿來帕子,又把蕭歲溫拉進屋裡,讓他好好坐在椅子上,用帕子給他擦頭發。
蕭歲溫呆愣愣的,有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紀慕人輕輕擦拭他的頭發,衣袖蹭在他臉上,淡香浸脾,他閉着眼道:“剛洗完,紀老爺就來喊人了,來不及擦頭發。”
紀慕人手上動作一頓,道:“除了你和遊桑,還有誰在嗎?”
旁邊有婢女進進出出,時不時羞澀地看向蕭歲溫,蕭歲溫垂眸,道:“嗯,還有謝公子。”
“啊?”紀慕人俯身看着蕭歲溫,問道:“誰是謝公子?”
蕭歲溫望着婢女推了裡間門進去,他湊近紀慕人的耳朵悄聲道:“白無常。”
蕭歲溫怕又有婢女進出,于是這動作就快了些,一不小心,嘴唇在紀慕人臉頰上滑觸而過,紀慕人一怔,蕭歲溫瞬間紅了臉。
果然裡間的門又開了,婢女端着空碗出來,蕭歲溫扭過頭,手指觸在嘴上,不知是躲着誰的目光。
紀慕人看着蕭歲溫耳根又紅了,他笑起來,繼續給蕭歲溫擦頭發,他好像故意似的,将帕子罩在蕭歲溫頭上,蓋住了蕭歲溫的臉,然後俯身湊向蕭歲溫耳朵,隔着帕子道:“歲溫,謝謝你。”
蕭歲溫的眼睫在帕子下輕顫,忽然間,帕子被掀開,溫熱的唇觸在蕭歲溫臉上,蕭歲溫心髒猛烈跳動,他倏然轉身,鼻尖觸上紀慕人鼻尖,紀慕人一雙含情眼正水靈靈地瞧着他。
蕭歲溫喉嚨滑動。
他垂眸望着紀慕人的唇,紀慕人瞧出蕭歲溫的渴望,他笑了一下,豎起一根手指抵在蕭歲溫唇上。
紀慕人拿開帕子,側身對身後的遊桑玩笑道:“沒想到苗疆王室的人喜歡偷窺。”
紀慕人說着,将觸在蕭歲溫唇上的手指慢慢下移,輕撫過他的下巴,又将指尖抵在蕭歲溫喉結上。
蕭歲溫忽然間起了反應,眸子閃過一瞬綠色,他忙轉過身,雙臂好好放在桌子上。
這些動作剛好被紀慕人的身子擋住,遊桑沒有瞧見,他在紀慕人身後道:“剛進來道别,我可什麼都沒看見,這不正要走呢。”
紀慕人見蕭歲溫閉着眼,臉頰通紅,他眼眸看向蕭歲溫的腿,明白了什麼,笑了一下,把手中帕子蓋在蕭歲溫臉上。
蕭歲溫手抓着帕子,帕子上沾着濕氣,多少有點降溫作用。
紀慕人轉過身道:“你要走了嗎?上哪?”
遊桑道:“手頭任務還有很多,送行者可是一刻不閑,順便我有點事要去查。”
紀慕人也沒多問,讓婢女給遊桑備一些盤纏,遊桑拒絕了,紀慕人一想,也是,苗疆王室的人,或許比他們紀府富裕百倍,于是也沒再勉強。
遊桑伸頭,沖像個小媳婦一樣矜持坐着的蕭歲溫道:“閻君,後會有期喽。”
蕭歲溫敷衍地擡了擡手。
遊桑本想進去跟紀老夫人打個招呼,但婢女說老夫人睡了,遊桑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捆香來,說是苗疆安神香,送給老夫人。
最後要走時,又回頭對紀慕人道:“還沒和你那個弟弟道别,他還在睡着,回頭勞煩幫我轉告一聲,我就先走了。”
紀慕人點點頭,道:“謝謝,辛苦了,此恩往後再報。”
遊桑笑着擺擺手:“這事說不定我還得向你賠罪。”
紀慕人倒沒放在心上,就算這蠱是苗疆王室所下,他也知道和遊桑沒關系,于是隻還遊桑一個笑。
遊桑走後,紀慕人和蕭歲溫走在庭院中,蕭歲溫問紀慕人,之前所說有大事要做,那是什麼事。
紀慕人道:“這事我自己倒能解決,歲溫,你出來這麼久,是不是該回地府了?想必還有很多事等着你處理呢。”
蕭歲溫搖頭,道:“哥哥為何總趕我走?那些破事,我在哪都能處理,但從今往後,我不會離開哥哥半步。”
紀慕人一怔,轉頭看蕭歲溫,“你要把我綁你身上不成?”
蕭歲溫點頭:“正有此意。”
兩人相視一笑,紀慕人擡頭,深深吸了一口夜風,涼意讓他精神起來,冷冷的白月映在臉頰上,他望着天,對蕭歲溫道:“那位謝公子為何而來?”
“來給哥哥送東西的。”
紀慕人看向蕭歲溫,問道:“何物?”
蕭歲溫上前兩步,從懷裡取出一塊精緻的令牌,雙手遞給紀慕人。
紀慕人接過令牌,見那熟悉的令牌上寫着:武神扶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