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坐一位神官出聲道:“天君,财神那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捐功德請願的凡人太多了,财神大人晝夜不眠,怕是也來不了了。”
天君又笑了笑:“罷了,那宴會就開始吧。
天君說罷,十幾個仙女提着一籃子花瓣跳着舞出來了,其餘神侍陸陸續續開始上鮮果酒水,美味佳肴。
跳舞的仙女各個膚若凝脂,舞姿妙曼,轉幾個圈,一揚手花瓣滿天。
蕭歲溫興緻缺缺,他隻想知道天君叫他來到底有什麼話要說,要不是神官太多,他早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仙女一曲舞畢,天君開口道:“今日難得,我本是宴請閻君,順便商議一下近幾日三界動亂的對策,隻是又不想錯過這個設宴的機會,決定請衆卿一起歡聚,畢竟閻君難見,想必我天界不少神官都想與閻君結交,奈何沒有這個機會。”
衆神也不知帶着多少真心,跟着附和:“是啊,閻君好不容易來一趟天界,不如趁此機會大家融洽地玩樂一番。”
蕭歲溫冷着臉,擡頭看說話的神官,“我們熟嗎?”
那神官被噎了一口,有氣也不敢撒,天君打圓場,道:“想必閻君也是日理萬機,看着勞累,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要掃了大家興緻,我聽說冥界鬼城有個家喻戶曉的遊戲,叫做圍爐換命。”
蕭歲溫擡頭,看向天君。
這個遊戲的名字将衆神官吓了一跳,大家不知道天君的用意,紛紛互相使眼色,總覺得情況不太妙。
“不知道閻君聽過這個遊戲沒有?”天君居高臨下,有點明着請君入甕的意思。
蕭歲溫道:“未曾聽過。”
“看來閻君對自己管轄之處也不是很了解。”天君笑了笑,道:“這遊戲說起來也挺簡單的,便是一群人圍着火爐取下一件貼身之物,靈體附在物件上扔進火爐焚燒,誰能在對方物件焚盡之前活下來,誰就可以得到一件上古寶物。”
“上古寶物?我冥界哪有那東西。”蕭歲溫已經看出來,天君要對他動手了。
他說着放眼四周,見幾乎所有武神都在場,看來天君是有所準備的,怪不得一向守時的雨神不在,就連最喜歡參加宴會的花神也缺席。
天君站起身,道:“上古遺留下來的物件數不勝數,隻是閻君都瞧不上眼,我今日就準備了一件。”
天君揮手,隻見十幾個神侍擡着一根大木樁上來,那木樁陳舊腐爛,還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才擡進來,衆神官就紛紛捏着鼻子。
蕭歲溫皺眉,覺得這味道熟悉,有點像......奈河的味道。
蕭歲溫扭頭看着天君。
“這可是上古寶貝——焚玉。”天君面上帶笑,解釋道:“冥界還是一片混沌之時,奈河是一片澄清的河,人們見河不深,便想赤足過河,沒想到過一個死一個,之後這河就變成了血紅色,成了地府的奈河,而那些得道高人的屍骨在這河中凝成了一塊絕世美玉,喚作‘焚玉’”
天君指了指木樁,道:“這玉力量太過強大,如今就被封在這木樁之内,相傳,得此玉者能青春常駐。”
蕭歲溫沒有興緻,低下頭輕嘲一聲,卻又聽天君道:“不過它還有另一個神力,起死回生。”
蕭歲溫擡起頭,看向木樁。
天君看着蕭歲溫面上的變化,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
“這個花籃裡有在坐所有人的名字,誰進入火爐,便交給天來選擇。”
這話一說完,大家都低下頭,甚至後悔來參加宴會,這哪是宴會明明是屠宰場,天君想屠誰就屠誰。
大家竊竊私語,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惹天君不高興了,天君竟以如此陣仗來懲罰那人。
天君接過仙女遞來的花籃,然後擡手朝下一扔,那花籃轉了好幾圈竟一片花瓣沒掉,隻在最後快落地時,灑出兩片。
仙女俯身撿起花瓣,面上一驚,擡頭看向天君。
天君明知顧問道:“兩片花瓣上寫着誰的名字?”
蕭歲溫不用想就知道答案,果然聽仙女結巴道:“是,是天君與閻君。”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看向蕭歲溫。
天君轉身,拿出自己的随身佩劍,道:“那我便用這把劍作為焚燒之物。”他看向蕭歲溫,“閻君呢?”
“我身上什麼也沒有。”蕭歲溫不打算陪天君玩這個遊戲,他想轉身就走,這破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
天君眼眸一轉,看向蕭歲溫手腕,道:“那就用你腕上那枚銅錢吧。”
蕭歲溫皺眉,道:“就是我親自跳火爐,也不能燒這東西。”
天君笑了笑,扔了劍道,“既然如此,那閻君就與我一起跳火爐吧。”
天君看了火神一眼,火神點了點頭,扇動火神旗,隻見那大木樁忽地竄起大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盆,一瞬間熱浪狂湧,天君比了個請的手勢。
見蕭歲溫不動,甚至有點要轉身走的意思,天君這才道:“若閻君赢了我,扶櫻便能恢複神職,若是輸了,他便要入地獄......”
蕭歲溫倏地轉身:“他的事,憑什麼你做主。”
天君笑道:“憑我是他父親。”
衆神官看出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之氣,吓得連呼吸都輕了,又驚訝為何天君會提起扶櫻,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難道扶櫻沒有死,一個個又豎起耳朵,聽八卦似的十分專注。
“怎麼,閻君對自己沒有信心?”
蕭歲溫咬着牙,惡狠狠盯着天君,他摘下腕上紅線綁着的銅錢,遞給身旁的喪神,道:“勞煩幫我保管一下。”
喪神瞪大眼睛,沒想到閻君會将如此貴重之物交給自己,他小心翼翼雙手接了銅錢。
蕭歲溫随手布了道結界在喪神周身,道:“這東西要是沒了,你也活不了了。”
喪神心咯噔一下,雙手捧着銅錢不敢動了。
蕭歲溫與天君同時走向熊熊燃燒的火樁,兩人互看了一眼,同時躍身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