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溫進入火爐時,四周都是燃燒兇猛的大火,全身皮膚感受到灼燒的疼痛。
天君站在他身後,好像并沒有受什麼影響。
“閻君,我們談談可好。”
蕭歲溫轉過身,道:“談什麼?”
天君雙手負在身後,面上神色無常,他往前走了兩步,身前火焰便弱了一些,“我可以讓你毫發無傷的出去,前提是你得答應我,從此不再見扶櫻。”
蕭歲溫皺眉,道:“你覺得你能傷的了我?”
天君勝券在握,笑的怡然,他擡手念咒,忽然四周地動山搖,熊熊火焰中猛然長出一條條鐵鍊,那鐵鍊速度極快伸向穹頂,一根根交叉相連,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火網。
“這個十方鏡可不像埋酒河中那個弱,你覺得你能出得去嗎?”
蕭歲溫擡頭一掃,他與天君一同被罩在巨大的十方鏡之中,他還未對十方鏡發起攻擊,就能感受到它釋放的強烈壓迫,令他幾乎連頭都擡不起來,他暗暗使着力,勉強對抗着天君的威壓。
“我若是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蕭歲溫說罷,雙掌蓄力,出掌前他突然發現自己力量變弱了,他及時收掌。
天君似乎在此設了什麼結界。
十方鏡的捆縛,火神之火的針對性燃燒,以及天君壓迫約束的結界......
蕭歲溫皺起眉。
不僅這火爐難逃,外面還圍坐着這麼多武神,如果他執意與天界之人抗衡,那他家哥哥就再也沒有重返天界的可能了。
因為這些人會把他的罪名加在紀慕人頭上。
天君低頭一笑,道:“你如今兩手空空,除了那一腔莽撞,你用什麼辦法出去?閻君,你别忘了你是冥界之主,你的身份不容許你再做出違背天地道義的事,你害的不僅是自己,還有扶櫻,你忘了扶櫻之前是怎麼死的嗎?”
蕭歲溫眉眼一擡,忽然怒視天君,他瞳孔漸綠,狠狠咬牙,“不是你親自下令誅殺的嗎,你反來問我!!”
想起當年扶櫻在天界對抗武神之時,他卻與扶櫻置氣,在地府渾然不知,他就覺得自己該死,覺得天君該死,三界都該死。
“你可知道原因?”天君問。
蕭歲溫越來越熱,背脊開始滲汗,天君所說的“原因”,他能猜到大概,但不知具體實情。
他沒說話。
天君繼續道:“因為天界衆神官對你不滿,認為你蕭歲溫不配做冥界閻君,他們之所以不服你,當然是因為人人都想取代你的位置,而我與他們不同,我有一個十分正當的理由。”
蕭歲溫喉間吞咽,死死盯着閻君。
“因為你是妖啊。”天君一字一句道。
蕭歲溫面上忽然沒了顔色,他神情淡淡,張口無言。
“扶櫻求我,求我不要殺你,求我替你保密,求我讓你繼續做閻君。”天君說這話時,是笑着的,他好像在證明,他無論身份還是權利都在蕭歲溫之上,他要蕭歲溫從天子殿滾出來,蕭歲溫就做不了閻君。
好像蕭歲溫的一切,都是他天君的恩賜。
“可是你卻在這時犯了個緻命錯誤。”天君用手摸了摸鼻尖,道:“你關閉了冥界之門,禁止所有天界神官通往冥界,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冥界地盤你說了算,可是你想想,冥界有多少亡魂?它們也在向神官捐功德,你可想過你阻斷了多少神官的利益?”
蕭歲溫愣了一下,的确有這麼一回事,當年是因為與扶櫻怄氣,一時沖動,關了冥界的門,但為的不是阻攔神官,而是不讓自己出地府。
“就因為這個??你就下令誅殺殿下???”蕭歲溫覺得很荒唐,“原來想殺殿下的是你,要你一聲令下,誰敢動他?他是天界太子啊!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所有人對你唯命是從。”
天君就這麼看着情緒激動的蕭歲溫,他輕聲道:“當然不僅僅因為這個。”
“閻君,你還是太稚嫩了。”天君忽然擡手,掌間掼出一道力,這一掌速度之快,肉眼難察,蕭歲溫全身又被壓制,不急反應,胸口中了一掌。
蕭歲溫朝後飛摔出去。
“你看,以你的反應和力量,明明能抵擋這一掌,可是偏偏中了,為什麼?”
蕭歲溫站起身,喘着氣看着天君。
“因為你被騙了。”天君道:“我與你說了這麼半天,本意并不是告訴你那些無關緊要的前塵往事,我也并未打算與你商議什麼,我的目的不過就是這一掌。”
蕭歲溫咳了幾聲,嘴角流出血。
“當年也一樣,我的目的不是你,更不是扶櫻。”
天君笑了笑,道:“我是為了看看,扶櫻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我知道扶櫻死不了,因為有人會拼了命救回他,究竟是誰,會站在他身後?”
“無聊!”蕭歲溫激動的吼道:“用殿下的命去賭另一個人現身,你到底有沒有心!若是最後沒人救殿下呢??”
“那我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