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朝立馬擡手,不讓後面的天兵再往前。
蕭歲溫喘着氣看向懸朝,但見懸朝并沒有立馬殺過來的意思,而是像根柱子一樣站在原地,眼眸一斜,又看了一眼天君。
蕭歲溫哼笑一聲,覺得懸朝就像條貪生怕色的狗,無論做什麼都要看天君的眼色。
可曾經扶櫻還是武神之首時,懸朝也是這樣看扶櫻眼色的。
蕭歲溫最讨厭這樣趨炎附勢的人。
被鬼火焚燒的天兵無聲地懸在空中掙紮,鬼火不會燒傷他們的皮膚,但會像毒蟲一樣,鑽心蝕骨。蕭歲溫皺着眉,恨不得再加上一把火,但他下意識垂眸看了紀慕人一眼,終于咬着牙,一揮手,撤了熊熊燃燒的幽綠火焰。
蕭歲溫松開手,紀慕人轉過身看見的隻是躺倒一片的天兵,他們呼吸微弱,痛苦呻吟。
紀慕人不知道蕭歲溫做了什麼,又回頭看了一眼蕭歲溫的手,見他手裡什麼都沒有,才又看向懸朝。
懸朝身後跟的是西方武神,他見天兵受傷痛苦,于是不等懸朝發令,足尖一點,直奔蕭歲溫。
蕭歲溫凝神,擡手燃起一簇火。
“歲溫,讓我來。”紀慕人搶在蕭歲溫之前迎了過去,與武神雙劍相撞。
“哥哥!”蕭歲溫沒能拉得住紀慕人。
奈河劍劍身流動的血讓西方武神大為震驚,如今的奈河劍比之上一次他看見之時,更加狠厲陰暗,氣味也大不相同,以前的奈河劍隻有無盡的血腥,現在好像多了幾分清冽的香氣,這香味變化萬千地迷惑着他。
就在他走神之時,紀慕人收劍,一掌将他推開,随即旋身一掃,奈河劍淩厲地劃出一個圓弧,劍光如白鳥飛掠而過,刺眼的白光虛空一閃,左右天兵隻覺雙眼被灼燒得疼痛,閉眼之時,白光消散,光線暗下來,但衆人還沒來得及睜眼,腹部就遭巨力撞擊,全都被震飛出去。
奈河劍的威力不似尋常,四周天柱竟晃了起來,碎屑嘩啦啦往下落。
天柱若是坍塌,會危機人間。
四方武神見狀,立馬豎劍,于四個方位朝天布結界,四色神獸赫然顯現,結界立馬相連,将整個天界都包圍起來。
如此一來紀慕人和蕭歲溫也就出不去了。
隻是四方武神得一直蓄力維持結界,身體動不得半分,此刻其餘武神已将太和殿團團包圍,蓄勢待發。
紀慕人方才一劍橫掃上萬天兵,他在揮劍的同時也在收力,将奈河劍的威力控制的恰到好處,隻是将人撞飛,沒有下殺手。
可他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很久沒有如此大動幹戈地揮動奈河劍了。
他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如今一劍不比當年的扶櫻,他的臉肉眼可見的失去血色,他強撐着重重的暈眩感,身體不由微微靠向蕭歲溫。
蕭歲溫撐着紀慕人,湊到他耳邊道:“哥哥,我馬上通知地府,派手下上來對付這群人,這個結界不好破,我隻能以天君作挾,一會兒你先走,我随後便——”
“歲溫。”紀慕人打斷了蕭歲溫,道:“如果這變成冥界與天界的鬥争,遭殃的是人間,如今萬妖谷有蹊跷,人間還有禍亂,不可讓有心之人坐收漁翁之利,冥界與天界不可正面沖突。”
蕭歲溫皺起眉,生氣咬唇,随即道:“哥哥如今不再是武神,也不是太子,為何還要為——”
說到這又覺得自己沖動,不該再說這話,他及時打住,卻見一武神指着二人道:“嘀咕什麼!如今你們是逃不出這天網了,快快束手就擒,大家都省力,免得又一場激戰,一會兒不小心又将誰打個魂飛魄散了。”
一聽這話,蕭歲溫憤怒咬牙,眼睛直直瞪着那武神,若不是紀慕人還靠着他,他早就沖出去了。
沒想到的是,身後一陣冷風掃過,眨眼間,一柄劍架在了那武神肩膀上。
紀慕人和蕭歲溫瞪大眼,隻見雨神神姿飒飒,白衣輕飄,手中銀劍流光更甚,鋒利的劍刃還未觸及武神皮膚,就清晰看見一道血痕。
“當年你們四十幾人對扶櫻殿下一人,還被打的滿地找牙,扶櫻殿下不想殃及人間,遲遲未出奈河劍,才不慎中了你們的圈套,以多勝少,你好自豪。”雨神說話的語氣跟蕭歲溫一樣帶着無盡寒霜。
隻不過蕭歲溫向來說話是漠不關心的涼,雨神此刻是恨之入骨的冷。
那武神也不敢對雨神不敬,喉間吞咽,想說又不敢再說,面上表情幾變,又看了看雨神手中的劍,終于還是怯了。
雨神擡眸,緩慢掃視一衆武神,道:“今日誰敢動我兒和閻君,就是和我吟光過不去,你們想好了,閻君背後是整個冥界,你們區區四十幾個武神,對付你們也就是喝口茶的事。”
花神聽了一笑,小步跑上前道:“何止啊,還有我,我花界三十三靈手下各有三百仙,若不夠我還有個老友,他執掌千花錦的整個狐族,不然我現在便把人叫齊了,咱們痛痛快快打一場,是不是啊閻君,您那冥界少說也有十萬小鬼吧,再加上整個鬼城,嘶......不知道這天界裝不裝的下啊。”
這些武神一聽,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憤怒叫嚣。
蕭歲溫應了句:“不止十萬。”
花神又重重地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