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京城就隻有一個目的,找黑珠。”紀慕人走在彼岸花道旁,他第一次見彼岸花開的如此鮮豔,成片的紅色就像燒不盡的火,走到這,就像走進地獄了一樣。
“若有需要與别人交涉的地方,還得麻煩城主出面。”紀慕人餘光向後一撇,瞥見烏子寒被風拂起的新衣,道:“子寒許久未歸,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烏子寒一愣,低下頭道:“是。”
司徒煙雨聽了這話,也看了烏子寒一眼,見他神色抑郁,便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才回來,應該多休息休息,一切都有我呢,放心吧!”
烏子寒沒說話。
三人到人間時,京城正熱鬧,街上人來人往。
司徒煙雨拖地的大氅不知被踩了多少腳,心中不滿也沒說出口,但他的嫌怨的神色被紀慕人瞧在了眼裡。
司徒煙雨拍了拍氅衣,随便拉住個男子,問道:“小公子,請問今日是什麼日子,街上怎麼這麼多人?”
那男子本不想搭話,但見司徒煙雨穿的華貴,又見前面那個回頭看來的公子文雅矜貴,于是勉強耐心道:“不是什麼好日子,是倒黴日子,隻因那小皇子今日在城北遊玩,便吓得大家都到城南躲避來了。”
“小皇子?”司徒煙雨想了想,問道:“哪個小皇子?”
男子瞪大眼,道:“還能哪個??最嚣張的那個啊!”
話音剛落,紀慕人就道:“咱們走吧。”
司徒煙雨擡起頭,謝過了這男子,追上紀慕人,道:“怎麼?殿下知道那皇子是誰了?”
紀慕人隻看着前方茶樓,指了指,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其他事别管。”
司徒煙雨順着紀慕人手指方向看,見一個少年抱着雙手背靠茶館前的木頭柱子。
少年看見紀慕人,放下雙手,走了過來。
“公子。”少年行禮,又擡眼看了看司徒煙雨和烏子寒。
“怎麼樣?無夕情況還好嗎?”紀慕人問無岸。
無岸往前一步,挨近紀慕人,道:“挺好的,放心吧。”
無岸說話時,眼神瞟向司徒煙雨。
“楚衣找到了嗎?”紀慕人說話本就很小聲,被周圍嘈雜的人聲一蓋,更加聽不見。
無岸瞧着紀慕人的嘴唇,辨認出“楚衣”二字,他一笑,點頭道:“出了萬妖谷我就去找了,還真巧,去看無夕的時候,正巧聽見婢女談論,說三小姐抓了個美男子來,說是陰陽嶽紀家公子。”
無岸又擡眼,眸光無意又瞟向司徒煙雨。
“我還以為您被抓回來了,跟過去一看,竟是您弟弟。”
“将軍府還有三小姐?”紀慕人問道:“她抓楚衣做什麼?”
無岸又一笑,道:“三小姐看上您弟弟了,整□□他娶自己呢。”
“啊......”紀慕人也揚起笑,道:“那想來楚衣暫時不會有危險,現在我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公子請說。”
紀慕人讓了半身,道:“你和城主再去一趟萬妖谷,去查查裡面關着的送行者是怎麼回事,出進不要打草驚蛇。”
無岸和司徒煙雨對視一眼,頓了頓,道:“沒問題。”
司徒煙雨别了别嘴,道:“去是沒問題,隻是殿下身邊沒個人保護,不行吧。”
紀慕人道:“怎麼沒有,子寒在這呢。”
司徒煙雨張了嘴,差點脫口而出說烏子寒信得過嗎?還好憋住了,轉口道:“子寒才回來,我怕他——”
“就算我才回來,也不比你差半點。”烏子寒說話比較直,但司徒煙雨是早習慣了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厲害。”司徒煙雨轉身對着烏子寒笑道:“那殿下就交給你了。”
紀慕人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回頭對司徒煙雨道:“從今往後不要叫我殿下,和無岸一樣,叫我公子。”
司徒煙雨瞟了無岸一眼,見無岸正盯着他,他雙手一抱,故意擡高下巴,道:“是,公子,反正這稱呼遲早還是要改回來的。”
紀慕人察覺出司徒煙雨和無岸之間氣場不對,又想着讓他們一起去這中途會不會出事,他看了一眼屋頂,見蕭歲溫的鬼侍隐在角落,但他不能明目張膽把人叫下來,而身邊的烏子寒突然回來,也信不過,讓無岸一個人去又太危險,眼下沒有别的辦法了。
“好了,你們好好相處,這事事關重大,不能有差錯。”紀慕人緩解着氣氛,叮囑道。
“放心吧紀公子,我和誰都能相處的很好。”無岸開朗一笑。
司徒煙雨覺得這話不對味,他眉毛一挑,轉過頭看無岸,他的目光被無岸耳垂處墜的金箔吸引了,那金箔在陽光下非常刺眼,被風吹着一晃,反出點藍色的寒光來。
司徒煙雨皺眉。
金箔極容易碎,這一定是使了法術的,但為什麼要在一片金箔上施法?還将這東西當做耳墜......
審美堪憂......
司徒煙雨故意撩起耳邊鬓發,亮出耳垂處的白玉來,那玉透亮得很,凹面上刻着的狐尾更是做工精細,色澤絕美。
這麼刻意露出來,叫别人裝看不見也難,無岸看了一眼之後,竟少有的沒說話。
沒人理會他。
司徒煙雨又覺得這麼做也沒甚意思,于是放下手,道:“走吧走吧,萬妖谷從哪裡進,你小子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