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岸。”無岸點點頭道:“我叫無岸,入口我知道,就是得廢些功夫,城主跟我來吧。”
無岸和司徒煙雨一走,紀慕人就回頭對烏子寒道:“我們先去一趟将軍府,我得去看看楚衣和無夕。”
烏子寒并不知道這倆人是誰,眼下的他也沒有任何資格去問,他點點頭道:“公子去哪,我便去哪。”
紀慕人轉身時,又看了一眼烏子寒的新衣。
這衣服很新,帶着一股濃重的邪氣,是地府的味道,這味道就像鑲在衣服裡的,散不掉。
紀慕人覺得奇怪,烏子寒為何會在地府,又為何會知道他在天子殿......
紀慕人收回目光,朝前走。
“哈哈哈,哈哈哈跑快點,再跑快點!!蠢東西滾開啊!!”遠處一聲頗帶戾氣的少年喊叫,一匹烈馬從長街盡頭奔來,路上百姓驚慌避讓。
兩個孩童手拉手正走着,回頭看見那馬吓得急忙一跑,摔在地上。
眼看烈馬就要踏身而過,馬主人絲毫不讓,紀慕人剛邁出一步,身邊一陣風起,烏子寒躍身而出,本以為他要抱起小孩,卻見他沖向那匹烈馬,兩手抱住馬頭,使勁一翻,烈馬一聲嘶鳴,摔倒在地,而馬上少年動作極快,馬倒地的瞬間,他瞪着馬背躍下。
少年取出佩劍,刺向烏子寒:“畜生,敢動我的馬!!去死!!”
烏子寒擡手,擊向少年小臂,長劍輕易就脫了手,少年睜大眼,站在原地怒視烏子寒。
紀慕人走過去,扶起兩個小孩,兩個小孩沒說謝,慌張逃離。
“小皇子,您的馬也太快了,您等等我們啊!”這皇子身後奔來四五匹馬,上面坐着身穿甲胄的武将。
聽見“小皇子”三字,紀慕人心覺不妙,擡頭一看,心下一驚。
那少年長的和段攬月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段攬月一副清水潔淨之相,而這位則是滿臉怨光,兇狠暴戾。
一看便知,是段摘星。
跟過來的武将立即下馬,撿起段摘星的劍。
“這破劍這給碾成灰扔到糞水裡!”段摘星一把推掉那劍,望着烏子寒道:“我看你功夫不錯,叫什麼名字?我收你做我的手下。”
烏子寒哪裡懼怕這個小皇子,他甚至沒有回他的話,直徑走回紀慕人身後。
段摘星震驚,咬着牙道:“原來是有主子的狗!”
他轉瞬指着紀慕人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日我要你和你的狗死!”
段摘星忽從懷裡取出一張黃紙符咒,身後武将見狀立馬上來攔着,“小皇子不可啊!這裡百姓太多,您要是用這符咒,這整條街都得炸沒了!”
段摘星推開身邊之人,道:“我是皇子還是你是皇子,我用得着你來說三道四!?别說這一條街,我連一座城都炸得!!”
紀慕人仔細瞧着那張符咒,上面的符文撰寫的很複雜,他沒見過。
“公子,要阻止他嗎?”烏子寒低頭問。
紀慕人覺得這個段摘星很瘋,炸城?指不定真的能做出來。
“把他手裡的符紙借來我看看。”紀慕人道。
段摘星一出來,周圍百姓大氣不敢出,紀慕人說的這句話就被聽得清楚。
“你說的什麼鬼話!還想搶我手裡的東西——”段摘星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手裡一空。
低頭一看,符紙不見了。
他呆愣愣擡頭,見紀慕人翻轉符紙仔細看着。
“豈有此理!!!”段摘星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閉眼念了一句什麼,然後将符咒扔上了天,雙指一并,喊道:“天有扶櫻,福澤大地,今降邪魔,借木成花!”
紀慕人一聽,撩起眼皮看向段摘星。
段摘星說完,那符紙在空中砰地一炸,聲如雷鳴,電光一閃,巨大沖擊過後煙霧彌漫。
段摘星被護衛用劍陣罩着,隻是被沖擊震了一下,沒什麼大事,等那煙霧一散,他揮了揮手,笑着轉身,道:“剩下的你們打掃吧,我最見不得血了。”
幾個護衛呆愣在原地。
想起上一次皇子炸這符咒,還是在山裡,當時燒了半座山,是國師請了天界神官來才滅了火的,如今這一炸,怕是半座城都要毀了,先不說怎麼收拾,眼下難辦的是怎麼跟皇上交代......
煙霧漸漸退卻,幾個護衛心驚膽戰,不敢看這裡的慘狀。
段摘星驕傲的雙手負在身後,昂首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來,于是回頭想讓護衛把烏子寒的屍體找出來。
他回頭一瞬間,徹底傻眼了。
隻見漸漸落下的煙塵之上,一柄血紅色的寶劍閃動流光,那猩紅的東西順劍尖指天,段摘星張大嘴見空中一道巨大的屏障金光璀璨,這屏障望不到頭,像是将整個京城都罩住了。
段摘星看向拿着劍的那人,那人神色無常,平靜無波,布了這麼大一個結界也絲毫不喘,甚至還見他嘴角淡淡地笑着。
段摘星又驚又怒地沖過去,身邊護衛攔也攔不住。
他伸手抓着紀慕人的衣領,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布結界!?”
紀慕人眼眸輕輕往下一瞟,望着段摘星的手,道:“再不松手,你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