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臨又連續抽了幾鞭子,這幾鞭子聲音打的實實在在,每抽一下,無夕的身子都劇烈一顫。
“本來京城好好的,天下好好的,你們這群妖邪一來,便禍亂人間,百姓無辜死傷,家破人亡,如今敵軍看準了我們的形式,大肆進攻,邊關不保,人家馬上就要打到京城來了!!都是你們這群該死的妖!!”
趙臨面頰微紅,氣息紊亂,他說話時,屋子裡彌漫一股酒味。
無夕擡手接住趙臨抽來的又一鞭子,掌心寒氣瞬間擴散,整條鞭子結出了霜。
無夕使勁将鞭子一拉,趙臨猛地俯下身子,膝蓋一屈,差點跪下。
“将軍!”身後兩個近衛立馬拔劍,架在無夕脖子上。
無夕不怕那劍,也沒打算松手,他就這麼盯着趙臨的眼睛。
無夕的寒氣能刺傷他的皮膚。
趙臨擡手,示意手下收劍,他索性扔了鞭子,轉身道:“賀融,符咒呢?拿給我!”
被喚作賀融的正是把無夕扛進來的那男子,他看了無夕一眼,打開手掌,露出被揉皺的符紙,“我以為将軍不需要這個了,我給廢了。”
趙臨啐了一口,罵了一句,然後又讓人拿來了鐵鍊,“把這妖物手腳給我捆上,再去找國師要新的符紙去!”
手下點了頭,轉身小跑着就走了。
趙臨踩着結冰的鞭子,腳下傳來冰裂聲,他蹲下身,捏着無夕的下巴,道:“再問你一遍,你主子是什麼人?你們進京,不,讓你潛入将軍府,究竟為的什麼?”
“我不是被你抓進來的嗎?”無夕坐在地上,動了動手,鐵鍊叮當作響。
趙臨指尖發力,把無夕的下巴捏的通紅,“不說實話?來人!上刑!”
趙臨起身,手下拿了不少帶血的刑具上來,趙臨轉身随便指了一個,道:“把他那雙手的指甲蓋全給我掀了!看他還怎麼用那雙漂亮的手。”
手下聽令,拿起了生鏽的針,一個人上前抓起無夕的手腕,眼見銀針就要挑進無夕指甲縫中。
無夕望着那銀針,身體逐漸散出寒冷,連他腳腕間的鐵鍊也結起了冰。
賀融注意着無夕的變化,知道若是無夕爆發,趙臨必死。
“将軍。”賀融扔了手中揉成團的符紙,上前一步,拿銀針的手下被他一撞,踉跄幾步甩跪在地上。
賀融站在無夕身前,對趙臨道:“眼下用刑也問不出什麼來,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把那校場倒賣人口的雜碎抓來問一遍。”
趙臨在這抽無夕鞭子也隻是解恨,上頭把麻煩事都丢到他手裡,他煩,他隻是負責鎮壓而已,至于事情如何發生,何人圖謀不軌,他一點也不關心。
“罷了!”趙臨拿過鐵架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把帕子丢在地上,道:“他就交給你看守,校場的人也不用去查了,麻煩得很。”
趙臨剛要走出去,就有人來報,“啟禀将軍,國師要您速速進宮護駕。”
趙臨擡頭,道:“護駕?怎麼回事?”
“說是今日小皇子在街上用了火符,燒了一位......一位神官。”
“什麼?一位神官??”趙臨大驚,即想不通這天下大亂之時,神官哪有閑工夫親自下人間,更想不通,什麼神官會被一張火符給燒了。
“是的,不過那位神官沒甚大事,被太子殿下請到東宮了。”報信的人緩緩擡起頭,望着趙臨道:“國師說那位是......是背叛天界的武神扶櫻,國師要您帶兵圍,圍剿東宮,為皇上護駕。”
無夕倏地擡頭,賀融瞥見無夕的動作,當下就明白了。
“你不早說!!”趙臨急急忙忙沖了出去,“快跟我去點兵!”
無夕坐在地上,雙掌撐地,低頭思索着。
“你是妖,怎麼會做了那神官的手下。”賀融走過來蹲在無夕身旁,看着他道:“你之前問将軍府有沒有陰陽嶽來的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無夕背上生疼,他忍下了這麼多鞭子,就是為了能套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你先告訴我,有沒有。”無夕臉色很白,他站起身,鐵鍊跟着亂響。
賀融笑了笑,跟着站起身道:“有,我就是。”
無夕擡眸,眼睛往這糙漢面上一瞥,這糙漢雖長得劍眉星目,算是俊的,但滿臉胡渣,穿着随意,全然沒有紀慕人和紀楚衣身上的公子氣,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他道:“除了你呢?”
“沒了。”賀融盯着無夕看了會兒,忽然問道:“難道是紀家老頭讓你來的?他也沒這個本事......是慕人讓你來的?”
無夕聞言,又仔細看了看賀融,想起紀慕人說他兄長可能換了姓名,不姓紀,無夕眉間一展,道:“你認識殿下?你是他兄長嗎??”
賀融皺眉:“殿下?”
“就是紀公子,紀慕人。”
賀融面上有一瞬的喜色,很快又沉着臉,道:“他來京城了?讓他回去,這地方危險的很。”
“現在有哪是安全的,陰陽嶽早被大火燒了,你不知道嗎?”無夕往前走了一步,腳上鐵鍊很沉,“殿下現在的确危險,你快放了我,讓我去幫他!”
賀融皺眉,“你說什麼,陰陽嶽被燒了??國師不是說妖都引來了京城,其他地方都很安全嗎??怎麼回事,紀府呢??紀府的人可都還好??”
“你說殿下?”賀融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在心中猜測,難道紀慕人是皇室。
紀慕人是被紀老太太撿回家的,這件事賀融小時候便知道,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抛棄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