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慕人和小花皆是一驚。
小花呆愣愣隻聽到“你和閻君的孩子”,有種飄飄忽忽的感覺,他枕在紀慕人腿上,頭一仰,就看見假蕭歲溫支着張笑臉盯着紀慕人瞧。
小花心中一火,倏地坐起身,轉身揪着假蕭歲溫的衣領,怒道:“你笑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紀楚衣吓了一跳,想不到二哥的女兒看着溫柔水靈,脾氣竟如此兇殘,肯定是像了閻君,連她爹的衣領子都敢揪。
“别這樣。”紀慕人趕緊伸手,把小花的小手給拽回來。
紀慕人擡頭看了一眼假蕭歲溫,畢竟他被天君控制着,又是一個毫無情感的獸魂,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把車内的人都吃了。
紀楚衣“啧啧”兩聲,道:“小侄女,這天下地下估計沒人敢這麼和閻君說話啊,你是第一人,我真佩服你,不過就是不知道等你長大了,什麼人敢娶你,不是,我是說什麼人配娶你,你可是天界第一武神和閻君的女兒啊。”
紀楚衣說着,還正兒八經的想着。
小花的臉一陣粉一陣綠的,像被送上雲端,又被人一腳踢了下去,他擡手往紀楚衣腦袋上砸了一下:“你這個傻子!你再說話我讓哥哥把你送走,送去地獄下油鍋!”
紀楚衣捂着頭,一臉驚訝:“你打我幹什麼!怎麼,你還有個哥哥?”紀楚衣望着紀慕人道:“二哥,你們有多少個孩子啊。”
紀楚衣覺得臉有點抽搐。
“這孩子是雨神送來的,怎麼會是我的呢......”紀慕人懷疑紀楚衣的故意逗他,但看紀楚衣正經的神色,忽然擔憂楚衣是不是上次和遊桑掉洞裡,把腦子摔壞了。
這可如何是好......
“啊。”紀楚衣又欣慰道:“還好還好,要是二哥有孩子,那也一定是個溫柔賢淑,大方得體的孩子,絕不可能這是種性格。”
小花不樂意了。
“你說這種性格是什麼意思!”小花捏着紀楚衣的臉,道:“我的性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有問題,好疼啊!”紀楚衣想不通看着噓噓弱弱的小娃,怎麼有這麼大力氣,“二哥救命啊!”
“好了好了。”紀慕人伸手,想把小花抱過來,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了。
這馬車是國師留下的,駕車的是國師的人,都是小妖。
“殿下,到地方了。”小妖跳下馬車,打開車簾,天光照了進來,有些晃眼。
紀慕人眯着眼,跳下了馬車。
他擡頭看了看,覺得奇怪,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天變得這麼亮了。
他正要轉身接小花,就見小花已經跳下來了。小花也被天光晃了眼睛,雙手擋在眼睛前,嚷嚷道:“天界是不是破口子了,什麼東西漏了,狗天君也不叫他的窩囊手下修修,有這麼窮嗎!”
紀慕人一愣,趕緊看向假蕭歲溫,見他沒什麼反應,紀慕人将小花拉過來,道:“一會兒去見了國師,可不能亂說話,你就在旁邊好好待着,可以嗎?”
小花看着紀慕人,揚起一笑,道:“放心吧哥哥!”
不知是不是錯覺,紀慕人總覺得小花一夜之間好像長高了不少,說話聲也沒這麼細膩了。
他心道:“或許天界的孩子就是長得比較快。”
“哥哥,這裡好像不太對。”假蕭歲溫盯着前方的殿門,說道。
一旁的小花龇着牙看向假蕭歲溫,心道一定要把這小子生吞活剝了。
“嗯?”紀慕人轉身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擡頭一看,見這殿門上寫着“閻鶴殿”。
“好奇怪的殿名,這是國師住的地方嗎?”紀慕人問道。
紀楚衣坐了會兒馬車覺得身體要散架,裡面又小又宅,很颠簸,不如閻君那輛好坐,他下來活動手腳,聽見紀慕人這麼說,就上前看了看,道:“閻鶴殿?這名字怎麼聽起來陰森森的。”
聽到這名字,小花倏然擡頭,瞪大眼睛。
“閻鶴?”小花低下頭,“這不是......”
這句話被紀慕人聽見,回頭問道:“是什麼?小花你知道這名字?”
小花瞟了假蕭歲溫一眼,道:“不知道,沒聽過。”
小妖不顧幾個人的說話,駕着馬車離開了,紀慕人正要跨進殿門,被小花拉了一下。
“怎麼了?”
小花面上為難的樣子,問了句:“這地方哥哥一定要進嗎?有什麼事不能去别的地方談嗎?”
“為什麼?”紀慕人将邁出去的腿又收回來,“究竟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小花正在猶豫的時候,身後假蕭歲溫上前道:“哥哥,以前人間有個傳說。”
一聽這話,紀楚衣來了精神,跑過來道:“什麼傳說,什麼傳說?”
小花皺着眉看向假蕭歲溫。
假蕭歲溫望着閻鶴殿三個字道:“人間百姓說人死了都要進地府,要去閻王殿審判一生的罪惡,然後會下地獄,百姓很害怕閻王殿,為了讓人死後能不進閻王殿,就在人間立了個‘閻鶴殿’,說鶴是最有仙氣之物,能鎮邪,也代表了天君,能壓得住閻王,天君會保佑死後的人成仙入天,這閻鶴殿其實就等于閻王殿,應該算是地府的判官殿,是死後必入的地方。”
“還有這種說法,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在陰陽嶽也沒有見過閻鶴殿。”
假蕭歲溫道:“這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不會到處都有,一般隻有在深山裡才會偶爾見到一座閻鶴殿,而且還是要選陰氣極重的地方,說是專門鎮壓陰邪的。”
“原來如此。”紀慕人道:“不過國師為何要住在這種地方。”
紀慕人說着,猜測可能因為國師本就是妖,陰氣重,閻鶴殿若選在陰氣充沛的地方,那閻鶴殿所選之地,就最适合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