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為此而生。幾個人研究方向各異,但都懷抱不切實際的荒唐理想,想要創造出穩定可重複的奇迹。
“我就是這把鑰匙。”桑士桢與有榮焉。他高高地揚起眉梢,面上頗有得色。
溫準将視線從林昭身上收回,冷睨桑士桢一眼,深覺無言以對。
他神色不露破綻,出口的話卻極不客氣:“你拿他當小白鼠?”
“結案以後就是提訴,你們又打算拿他怎麼樣呢?在這地底下的小房間裡,關三個月還是一年禁閉?”林昭回答得更不客氣。
“給我兩周時間。”林昭清清楚楚地道,“結案前,他歸我。”
桑士桢專心緻志聽着。溫準的臉色愈是不快,他唇邊的笑意就愈是壓不住。右手按上心口,他一本正經道:“我是自願的。我願意成為這隻小白鼠。”
溫準幾乎要給他氣死。一唱一和的,擱他眼皮子底下演雙簧是吧!?
他不得不撥冗分出半個眼神,仔細打量了桑士桢。
剛滿十八男高,體型偏瘦,營養條件不算好。校服洗得發舊,證明家境一般。身上有多處陳傷……怎麼,這走的是賣慘路線!?
桑士桢注意到溫準的視線,挑了下眉,丢回去一個嘚瑟無比的笑。
下一秒,林昭回頭找他,他瞬間變臉,又變回那副忠誠小狗花花搖尾的模樣。
目睹一切的溫準:“……”
“盡量試試看吧。”林昭對桑士桢笑了笑,朝向他的那一側頰邊,悄然浮出一個柔軟淺渦,“至少要做到把部分基因手術和靶向藥的價格打下來。”
“嗯。”桑士桢微微颔首,目中隻映出林昭身影。
他聽得懂潛台詞,也聽得到關鍵詞。一連串病症中,林昭提到阿茲海默,這是說給他聽的。
他想治好奶奶的病。
一口暗氣淤堵在溫準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毫不誇張地說,桑士桢這副兩面三刀做派,在短短幾十分鐘内,來回把他的三觀震塌了十幾回。
簡直毫無下限!不知廉恥!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溫準推開椅子起身往外:“這事我說了不算。你這麼堅持,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林昭立即跳轉下一步驟:“周局在嗎?”
溫準頭也不回:“不清楚。”
門開,人來人往的大辦公間裡,科員們刷刷刷争相起立,朝着走廊的方向躬身點頭。
半片陰影裡,走出來一個比所有人都高半頭的男人。合體西裝褲包裹着兩條長到驚人的腿,黑襯衣領口微松,沒系着領帶,袖口利落挽起,左腕上佩着一塊半舊不新的古董石英表。
男人眉目深邃,氣質沉穩内斂。沒那麼強的攻擊性,卻讓人不由得想要服從。
單看外表,看不出他具體年紀,隻能推測大概有個三十來歲。
溫準深呼吸一下,迎上去:“周局。”
周停沖他略點了點頭,視線轉向林昭,眸中微溫:“林昭,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林昭點點頭:“周局您好。”
“不用準備什麼,就說兩句話。”周停喊住旁邊張羅要茶水招待的秘書,笑道,“林所和你說沒?渝京的事她辦得差不多了,估計周内就回東璞。”
“這……我們都還不知道呢。”林昭禮貌回複,“這肯定是您的消息快。”
全球暖化、沿海地區陸續被淹,是林昭出生以前的事情了。據林君成說,她小時候天災頻繁,很多人在自然災害中喪生,很多家庭支離破碎。東南海域三大海港城落成以後,幸存者們陸續返鄉,重組家庭一時成為潮流。
因了這一特殊時期的特殊情況,林君成和周停毫無血緣關系,卻在同一個戶口簿上當過一段時間合法姐弟。
後來分了家,兩人也保持着逢年過節互相往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良好關系。
“到時候來我家吃個便飯。”林君成沒有結婚,膝下無子,周停拿林昭當半個後輩看,“給她接個風。”
林昭又點頭:“好。”
寒暄幾句,周停攜着幾位秘書走開了。溫準面色沉郁,早沒了脾氣:“就兩周吧。”
他認栽:“兩周後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