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
徐沅轟的一下跪在地上,直朝蕭慎磕頭。平民穿官服,這可是重罪!
蕭慎露出一抹輕蔑的笑,但轉瞬即逝,倒是哄起徐沅來了,“聽話,本王叫你穿,你就穿。”
“小的,小的不明白。”徐沅快急哭了,這眼角一紅,便更加楚楚可人,本就蒼白的臉頰也泛起暧昧紅暈,而脖頸間挂着的涔涔冷汗,仿若秋風寒露。
蕭慎想起,那夜林清也是這般模樣。
“聽話,沅兒,聽話,本王喜歡看你穿那身衣服。”
徐沅瞪大了眼睛,蕭慎竟如此喚他。他根本不知為何,隻覺得心口顫動,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注入到心底,飽脹而盈溢。他鬼使神差地褪下長衫,哆哆嗦嗦地換上了這三品官服,仿佛覺得不夠,蕭慎還親自為他戴上了一頂烏紗帽。
“很好,沅兒,很好。這衣裳對你來說大了些,但你總會長大的。你多少歲?”
“小的……十五歲。”
“很好,沅兒,動一動,走一走,從這裡,走到那裡。”
蕭慎就像擺弄一個傀儡似的叫徐沅穿着這三品官袍在屋内走來走去,徐沅一開始戰戰兢兢,直發怵,後來漸入佳境,好似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戲子身份,倒還裝模作樣地自稱起“臣”來了。
蕭慎一愣,兀地大笑,睨向跪在面前的徐沅,用皂靴輕輕擡起少年的下巴,端詳起他那下垂眼睫、柔嫩薄唇。
心想明日就要啟程去朔西,心中萬般滋味,有憂慮,也有激動,有恐懼,也有無畏,然則今夜卻凝聚在一絲思念的柔情上。他俯身輕輕撫摩徐沅冰涼的臉蛋,怔怔愣愣地問,“你是臣,那我是誰?”
“您是王爺。”徐沅柔聲道。
“王爺?”蕭慎揚起嘴角。他伸手抓住徐沅的衣領,将少年從地上提了起來,摟在了懷裡。
“我是王爺,那你又是誰?”
“小的……小的……”徐沅顯是吓得不輕,臉色煞白,在床上抖動如篩。隻見蕭慎輕輕巧巧地便褪下了長衫,合身/壓/了上來。
“王爺,王爺…… ”
三品官服被扯/下,片時這少年就在蕭慎身下打哆嗦。他出自那風花雪月之地,何不知曉這是為何?隻是蕭慎吻得他生痛,他身上哪裡又有幾分肉,簡直是皮包骨頭,不出兩下,徐沅隻覺得自己在蕭慎那雙大手之下快要散了架。
……
蕭慎沉浸在一片幻想當中,動作與思緒早已脫離。
他不想聽見徐沅的聲音,這聲音過于嘤咛稚嫩,和那人全然不同。他要的隻是這張臉,這粒痣。于是他捧起徐沅濕淋淋的小臉蛋兒,吻在他的鼻梁上,用蠻親吻堵住了少年的哭聲。
徐沅吓得要命,卻聽蕭慎在他耳邊輕聲道:“噓,别出聲,沅兒,别出聲……”
…………
徐沅可憐巴巴地搖頭,不敢出聲,咬着下唇,痛得大氣不敢出。蕭慎笑了,道:“本王定好生待你。”
……
徐沅不明自己為何要遭這樣的罪,他暈了又醒,醒了又暈,到最後,嘴裡空無一物,卻也哭不出來,隻在模糊的燭光中,看到蕭慎俊朗的面容,浸潤欲/望,卻又不滿足此欲/望。
不知過了多久,當徐沅徹底清醒時,身邊已無蕭慎身影。自此以後他便不叫“徐沅”,而叫“沅兒”,因為蕭慎隻喚他“沅兒”。他的命,要随另外一他從未見過之人而起伏。
那人梳什麼樣的發髻,他便梳什麼樣的發髻;那人近日愛穿什麼樣的衣裳,他便也穿什麼樣的衣裳;那人宵衣旰食忙于公務身體瘦削了,他便每日減少飯食;那人近些日子養好身體豐腴幾分,他的飯時裡便會多上幾塊魚肉珍馐。
梧桐葉落,夜半風涼。沅兒從床上爬起來,瞧向被褥上的血迹,燭火搖晃在他汗涔涔的蒼白小臉上,少年木然而冷靜。他盯着血,記下了這血,也記下了這痛。他緩慢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向屋後,給自己打了桶井水洗淨身子。
回到屋内,他看到三品官服散落于地,在月光下,好似一灘更大、更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