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惠怒了,摔了本子道:“你站這麼遠幹什麼,專門留空給我畫銀河是麼!”
甯遙輕輕嗤了一聲。
易缙轉過頭看他。
甯遙做了個作嘔的表情,輕挑眉,帶着挑釁。
易缙眉眼沉冷,帶上了一點怒意,他朝甯遙逼近了一些。
“好,就這樣。壁咚,然後吻他。”導演松了一口氣。
易缙撐着甯遙旁邊的牆,緩緩靠近他,兩人對視,不知道又在用眼神交流什麼,甯遙忽地皺了皺眉,轉了轉臉,對謝惠說:“拍不了。想吐。”
易缙不甘示弱:“太醜了,下不了嘴。”
謝惠對他們的不合作有了免疫力,也有了應對方法:“行,那你們收拾收拾,給違約費,然後滾蛋。”
甯遙無聲歎了一口氣,對易缙說:“趕緊的。”
易缙特煩他這勉為其難的樣子,一直隐忍的怒氣有點壓不住了,上手掐住了他臉頰兩邊,低頭将嘴唇和他的嘴唇砸了一下。
“卡,再來一遍。”導演不太滿意說。
兩人同時用殺人的眼神望向他。導演被看得背脊一冷,連忙用眼神朝謝惠求救。
“再來一遍。”謝惠殘忍道。
這場吻戲被不情不願地拍了四遍,最後才勉強達到效果。
導演剛說完結束,甯遙就立刻用手背擦了擦嘴唇,滿眼厭惡地把易缙推開,說了一句:“我去衛生間。”
易缙被他徹底惹怒了,盯着他離開的身影,目光陰戾、暴躁、沉冷。少頃,他跟上了甯遙離開的方向。
甯遙站在衛生間的鏡子面前,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手指沾了點水緩緩地擦着剛才被易缙碰過的唇。他的神情平靜淡然,完全不像剛才那樣厭惡到極緻的模樣。
廁所的門被進來的人狠狠甩上,甯遙的視線輕挪到右邊那個愠怒的少年,又慢條斯理地沾了點水,擦嘴唇。
倏然,甯遙的胳膊被人抓住,轉瞬間脖子也被用力掐住,整個人就被摁在了門上。
甯遙呼吸不過來,剛張開唇,陰影便覆了上來,唇上一重,柔軟的唇瓣被狠狠碾壓。
來人粗暴地侵奪他的呼吸,怒氣讓他難以遏制地蹂躏着甯遙的唇舌,他渾身帶着一股恨不得将甯遙生吞活剝,剝皮扒骨的戾氣。
甯遙也不是任由揉捏搓扁的人,他掙紮得十分厲害,手腳并上,等到好不容易掙開了手,就立刻又兇又狠地朝強吻他的人甩了一巴掌。
易缙被打得側過了臉,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腕,摁着,他眼神兇戾地盯着甯遙,舌尖頂了頂被打的腮幫,唇角勾出嘲諷的笑,說:“髒。是不是?”
“是。”甯遙絲毫不讓地瞪着他。
“你以為自己就很幹淨麼。”
“起碼比你幹淨。”
易缙又湊近了一些,近到呼吸相聞,逼視着他,低聲道:“跟我這樣髒的人上了這麼多次床,你能幹淨到哪裡去。”
“甯大少爺,都是下賤貨色,别太自視清高。”
“比爛麼,總有一個是墊底的。你說是不是,易先生。”
易缙冷冷地凝視着他,好半晌,說:“甯遙,先招者賤。”
“我招你了?”
“有沒有,你心裡清楚。”
故意在他面前露出厭惡嫌棄的眼神,故意在他面前擦了好幾遍嘴唇。甯遙明明知道他這樣做最容易惹他生氣。
“你太自以為是了。”甯遙說。
兩人互相瞪着,甯遙習慣性要擦嘴唇,易缙又是眼神一冷,說:“你再擦試試。”
甯遙要是能被威脅到,就不是甯遙了。他不僅試試,還用力地試了試,然後眼神挑釁地看他。
很快,甯遙的嘴唇就又遭了殃,易缙也免不了災,嘴唇破了不說,臉上又多了一巴掌。
等到兩人出去,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兩人一前一後,臉色都不好地走回攝影棚,有人路過交談。
“剛才那個廁所的門好像壞了,怎麼推都推不開。”
“我懷疑是有人鎖了,在裡面做那個……我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真的假的啊?大白天的,這麼刺激?”
“我去,這麼牛逼?不知道是誰這麼會玩。”
甯遙聽不下去了,加快了腳步。
謝惠看見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來,視線在甯遙的嘴巴和脖子,以及易缙的嘴巴和臉上轉了一圈,不動聲色道:“上個廁所上這麼久。”
“嗯。”甯遙敷衍地應了一聲。
“你脖子和嘴巴怎麼了?”謝惠問。
“被惡心的病毒染上了,發炎了。”甯遙說。
“那你的嘴巴和臉怎麼了?”謝惠又問易缙。
易缙沉默不應。
謝惠說:“工作就是工作,别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裡。下次再看見你們打架,耽誤了工作,别怪我扣你們工資。”
甯遙說:“沒打架。”
“我又沒瞎,沒打架你們倆狼狽樣兒怎麼回事。”謝惠說,“化妝師給他們上點粉。”
“他抖m。”甯遙說。
易缙:“他犯賤。”
甯遙指他:“你再說!”